赵大全却摇头,“据说,五王曾乔装悄悄进京找杨正验证那遗诏的事,杨正是承认的,并告诉五王那遗诏被他藏在一个很稳妥的地方,但得五王打进京城杀进皇宫,他便取出遗诏,向天下昭告。”
我失笑,“这流言果然传得没了边了,若真有遗诏,杨正又肯帮他,当初又如何会让皇上登基?再者,五王又如何肯等到自己打进京城了才许杨正拿出来,换是本宫,当即拔刀压在他的颈上,不见遗诏便叫他血溅当场,杨正再怎么样,总还是要命的。”
赵大全点一点头,“正因了这些,奴才才不信这事儿是真的,但,皇上忌惮杨正却又是真的,奴才伺候皇上这些年,皇上是什么样的性格,奴才不是不知道,他居然肯这样的隐忍着杨家,是奴才怎么也想不通的。”
我看着他,“那你让本宫要急在点子上,便是要本宫先摸清皇上为什么如此忌惮包容杨家?”
赵大全就笑,“娘娘真是聪慧,奴才肚子里有什么,竟半点也瞒不过娘娘。”
我已在冷笑,“你说了半天,就只给本宫想了这么个主意?不说后宫里那些女人谁不是人精儿;能站在金銮殿上的那些人,又有谁是傻子,谁会看不透这一点,谁不去查?”
赵大全便苦了脸,“娘娘教训得是,只是,皇上今儿的话其实很明白了,他,他不想动皇贵妃,这,这……”
我咬牙,“他在永曦宫中了毒,都不肯动杨,雪,今儿这一番,我也并没报太大的指望,我这样做,不过是想看看自己在他的心里到底有多重了?”
“要说,皇上平时还是很喜欢娘娘,”赵大全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脸色,唯恐我恼,“或许,娘娘未必非得先对付她,可将其他的人先……,”说到这儿,他轻轻举起手,却狠狠的朝下一切,之后,便只看着我不说话了。
我嘴角溢起一丝笑,“你说的有道理。”
“那么……,”赵大全等着我下面的话。
我看了他一眼,就指了指静安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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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奉了皇帝的旨意,要将巫蛊事件查明白了让我安心,赵大全自然不敢怠慢,又过了三五日,整件事便水落石出。
那个布偶用的蜀锦并不是只有永曦宫有,静安宫内也有,当然,以静安宫今时今日的情景,自然不可能是皇帝赏赐,亦不可能大批整匹的得,在静安宫院角的灰烬中,找到了残余的一小块未燃烧干净的碎布料。
皇后自然是不承认的,她身边的小宫女却熬不住打,只得招供道,那布料是她去内务府取皇后夏日要穿的衣服时,因皇后今时不同往日,内务府司制的宫人们自然无比怠慢,不过三两件薄衫,迟迟做不好之余,更是各种呵斥讽刺,她空憋着两包眼泪却哪里敢怎么样,无奈回转时,却在司制局堆在墙角尚未来得及处理的废弃布料中瞧见一块三四尺的蜀锦。皇后被禁静安宫,伺候她的奴才们便也跟着倒了霉,有门路的人自是各找门路换了地方,她无门无道的只能跟进静安宫。主子都已经是那样的待遇,自不必说奴才,她自从进了静安宫,被人欺凌不说,月例上更是被肆意克扣,天儿热了,她身上都还穿的是往年的旧衣裳,苦不堪言。如此,待瞧见这么一块极好的蜀锦,如何肯错过。她捡起细看时,见上面只是裁剪时不小心,被剪破了一个小洞,将那小洞缀补了再绣上花,其实半点不碍的。她瞧瞧四周无人,便喜滋滋的藏起来带了回去,打算给自己做件小衣。不想才进静安宫,就当头被皇后唤去了,得知司制局怠慢,皇后恼恨,却又出不得静安宫半步,气急之下便把气都撒在她身上,对她又是拧,又是掐,她藏在身上的那块蜀锦便掉了下来。皇后看见蜀锦,问明原因后,就对着那蜀锦默默的不知道想着什么,随后,就将那蜀锦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