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嫔主子像是抑郁难解,气血不舒,臣连着开的都是疏肝解郁的方子,不知道怎么的,竟没什么起色,”用金蝶的话说,这太医确实是个老实人,纠结了半天,说出来的话依旧不知圆滑。说完后,他“咚”的磕下头去,“臣无能,请皇上治罪。”
“抑郁难解?”皇帝的脸就冷了下来,“好好儿的,怎么会抑郁难解?”他拉着我的手,“汐儿,你不开心么,还在想荣贵嫔?”
我低头咬着唇沉默着,眼里却有泪一滴一滴的滚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他便俯身抱住我,“荣贵嫔的死朕也很难过,只是人死不能复生,又有朕陪着你,你还有什么开解不了的呢?”
大约在他看来,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实是不易的,可我却恨不得咬破舌尖啐他一口血痰,然而心下再怎么恨,脸上还是得撑住了,我边做出很乖的样子点头,边不露痕迹的对进蝶使了个眼色。金蝶会意,便上前两步,扑通跪倒,道,“皇上,我家主子也不全是因为想念贵嫔主子,她……她……”
她这样欲言又止要说不敢说的样子,果然让皇帝皱起了眉,皇帝回头看她,“怎么?”
金蝶低着头,却将牙咬了又咬,最后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主子之前都还好的,就是昨儿早上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回来后就胸闷气堵郁郁不欢的了。奴婢问主子怎么了,主子又不肯说,奴婢问跟去的奴才们时,她们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奴婢心下着急,可也不敢去皇后娘娘屋子里去打探去,这就……”
“是吗?”皇帝便低头问我,“汐儿,给皇后请安时,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眼睛眨啊眨,便泛出泪花来,却摇头,“皇后娘娘宽厚贤良,臣妾……臣妾给她请安时,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话这样说,表情却委屈到了极点,皇帝的眉便皱得更紧,他想了想,便命赵大全,“是,宣皇后身边的如意来。”
如意是皇后的贴身大宫女,若说我在靖宁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如意是绝对知道的。
我却一把拉着皇帝的袖子,神色凄楚可怜,“不,不要。”
皇帝显然有些怒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便畏畏缩缩的样子,直朝四下里看,皇帝便一挥手,“你们都出去。”
赵大全便带着满屋子的太医宫女齐齐退了个干净,待金蝶放下帘子掩上门,我才身子一歪投进了皇帝怀里,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呜呜”的哭了起来,“皇,皇上,大是不好了。”
皇帝才将我拥住,一听我这样说,忙问,“怎么了?”
我便边抽抽搭搭边将昨天靖宁宫内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临了,我一脸不安的道,“臣妾违背了宫规,虽当时抵死不认,可心里到底害怕,臣妾被责罚事小,更怕因此而让皇上落个贪恋美色无视宫规的昏聩之名,皇上……”
“所以,你便吓得怕了,连给朕侍寝都不敢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