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姐有跟她说过,不要再去打扰她,也让她离开唐家,但是她怎么可能放心呢?
“我知道了。”唐奕冷静的语气立刻安抚了张妈慌乱的心情:“我去看看她。”
“好。”
很快他就走到唐菲胭的房门外,伸手转了转门把,锁住了。
“小姐可能在睡觉……”虽然他们是兄妹,但是少爷是唐家收养的,而且他们已经成年了,这好像不大好吧?
“钥匙。”唐奕很有耐心地再重复了一次。
“少爷?”
“去拿钥匙来。”
“是。”张妈立刻转身去取钥匙。
张妈对于这个在十七岁之后就很少回唐家的少爷心里还是有些怕的。她在唐家工作了二十多年,对于少爷跟唐家的关系还是比较清楚的,虽然少爷不是先生亲生的儿子,但是他从来没有过寄人篱下的困窘,明明看起来斯文体贴,可莫名的,她对他不像对小姐那么有亲切感。
表面上看来,小姐一向很任性,少爷则是温和,应该是少爷好相处才对呀。
这次唐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也是知道少爷跟这事有关。在唐家被查封,她在离开唐家之后又被少爷请回来到他的公寓照顾小姐开始,她就已经知道了。
豪门的恩怨,一向不是她们这些平凡的人可以理解的。她虽然很不满少爷的做法,但她除了不满,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她是怎么看都觉得少爷对小姐应该是很关心,很在乎的啊,在先生跟太太同时去世后,他竟然连回来看一眼都没有。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他才在半夜回来。
张妈虽然有满肚子的疑问,可是她不过是一个保姆,一个管家而已,什么该问,什么该做,她一向都分得很清楚。
张妈很快便取来了钥匙,唐奕接过去迅速地打开了房门。
一室安静,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原来的模样,未动分毫,空荡荡的卧室里似乎有一股很不寻常的味道在空气中晕染开来,那似乎是一种血腥的味道。
他对唐菲胭的房间很熟悉,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往那张罩着雪白蕾丝纱帐的公主床大步走过去。
见少爷要去掀小姐的纱帐,张妈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把阻止的话说出口,就算心里觉得不妥,但她还是不发表意见好了。
当纱帐打开时,安静的少女穿着睡袍静静地躺在床上。
漆黑的发丝如海藻般披在洁白的枕头上,光洁如玉的脸蛋很安静,仿佛进入熟睡的境界。
只是,少爷的手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薄被时,看到那雪白的睡袍被鲜血染成触目惊心的颜色……
那一刻,张妈吓得心脏都快要停止了。
“啊!小姐!”
唐奕俯下身子,拉过她那只放在肚子上的手,用力按住了她手腕上的伤口,将它举高,高过心脏。
“闭嘴!”冷冷地两个字,止住了张妈的尖叫声。
眼睛扫过放在一旁的红酒瓶,还有散落在地上的药瓶,拿过来,再伸手将唐菲胭抱了起来,往外走。
“少爷,要不要叫救护车,我去打电话。”被刚刚看的那一幕吓得手脚都慌成一团,一把年纪的张妈生平第一次觉得脚都软了。
“不用,你待在这里。”丢下这句话后,唐奕抱着唐菲胭消失在楼梯口。
“小姐……”张妈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这么傻……为什么要这样的想不开啊?”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唐奕笔直靠在墙壁上,安静的医院走廊,透白的日光灯照在他的身上,映着他白色衬衣上已经干掉的的血迹,分外地显眼。
从送唐菲胭进入手术室后,他就一直这样站着,沉默而且平静,面无表情。
时间过得极慢,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足足五个小时过后,来来回回的医生、护士看着他,好奇至极,却无人敢上前来问。
他一直保持着这样姿势,安静而且耐性十足地等着。
唐菲胭吃了整整一瓶的安眠药,然后用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片,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下去,流出来的鲜血,快将她的睡袍染红。
他抱着她时,她的身体已经一点一点地变得冰冷,而他的心,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冰冷到底的感觉。
他抱过她无数次,只有这次,让他生平第一次觉得,有的事情,超出了他的预计。
那紧闭的手术室大门,阻隔了他与她,现在的他除了等,别无他法。
一向对什么事情都可以冷静思考的头脑,此时此刻,像是疲惫了般,停止了运作,他定定地望着某处,对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他太冷静,又太过于平静,那样的模样,只要是偶尔经过的人,都会吓到不敢靠近。
张妈手里紧紧地捏着那个在小姐的书桌找到的白色便签纸,站在离唐奕不到5米的距离,看着少爷那张冷静到让人害怕而不敢靠近的脸。
这样的少爷,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有事?”直到那个冷淡到让人还是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传过来,张妈才战战兢兢地移过来,把手上的纸条慢慢地递到唐奕的手上。
“这……这是在小姐桌上捡到的……”
洁白透亮的纸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十五个字:哥哥,你说过要对我好的!再见!我爱你!
该死的再见,还有……
从来到医院,那握在手里从未离开过半秒的手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