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也是这个时候,他突然悄悄地告诉花儿:“花儿,我想搬来这作坊里住,行么?”
“家里对你好好的,你干什么搬这儿来。这儿晚上很冷啊!”
“我想复习功课,考大学。”
“考大学,好哇!”花儿听到这消息,有点惊喜了。“这事儿,我去跟爸爸说,他正高兴着,也许会同意。”
第二天下午,顾客们一走,秦唐就打电话叫来了弟弟银锁和秦志刚。他们用了两个半天的时间,把小仓库收拾成了住人的房子,不但有了床和桌子,还有了冬天烤火的炉子。秦志刚还偷来人家刷墙的石灰,将墙壁刷白了。他们走后,秦唐打开书,正要读,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一看,是在这儿维持秩序的那两个小伙。他们空着手,说没事没事,我们来看看。他们一眼就看见会计室成了居室。然后就变了脸。
他们说你咋搬到这屋里住了?
他们说你知不知道这是侵占公屋?
秦唐说这是村同意了的。他们说那也不行,这事儿得通过村领导班子集体讨论才行。
秦唐说:“算我不对我不住了,行不行?”
他们说了个不行。然后瞪大眼,抬起脚朝秦唐的桌子蹬过去,然后又蹬秦唐的床。他们也没放过秦唐准备用来烤火的炉子。然后,他们把脚伸在秦唐的两tui之间,绊倒了秦唐。他们说明天我们还来,你要不搬和你没完。他们拍着手走了。
那天晚上,秦唐在倒在床上凑合了一夜。他很生气。他想不通他当时为什么没有扑上去和他们打一架。他想象着他和他们大打出手的情景,想到头破血流的时候就不再往下想了。他想不打是对的。然后,他就为那两个小伙惋惜了。他们素质太低,更可悲的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素质很低。
然后,他睡着了。
第二天上班,他碰见了他们。他已不屑和他们生气了。他甚至给他们友好地笑了一下。他们说哥们儿昨夜上睡得咋样?他说不错。他拿着枰要为顾客称粮食的时候,他们堵住他,说:“装得像个人一样,知道怎么当新人吗?扫地去。”他们把一个扫帚塞到了他的怀里。他感到他们很可笑,但他们让他扫地没啥不对。他就提着扫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