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
“更何况,那女娃娃不就是头疼脑热,被一巴掌扇的晕了点,所以才摔倒的!你……”裴老爷子一顿,突地话音一转,矍铄的目光一闪,继续道,“对了,你要真想替那女娃娃讨回公道,就去找那动手打人的去——”
一直保持沉默状态的方碧游中枪,脸色一红,而后在接到裴清天恨恨的神色时,却瞬间恢复正常,头一侧,摆明了不想搭理。
公公的话,她理亏,不能反驳,但是裴清天的找茬,她却可以不接受!
裴父早就站起的身子僵了僵,却还是得耐着性子跟裴老爷子解释道:“父亲,这件事……”
“好了好了,老头子不想听你废话!”裴老爷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然后一个人大马金刀的坐在长椅上,道,“老二,你只直接告诉老头子,是不是打定主意要开掉元小子?”
裴父脸色再度一僵,若是自己父亲早点反对,他还尚有余地反悔,如今他都已经放了话,当着小一辈的人面前,还有外人面前自打嘴巴,这种事情,如今的身份,怎么能允许?
“面子面子,哼,我看你这辈子就知道你的面子!”裴老爷子一针见血,“我说你要是,什么时候能好好看看你的一双儿女才是真的!”
“父……”
“闭嘴,老爷子不想听你说话!”裴老爷子中气十足的一吼,然后呼吸一口,停了片刻再开口道,“娇娇,你不是说你头晕么?”
裴娇捏着口袋的手一顿,猫眼睛一转,对上裴老爷子眨巴眨巴的眼睛,瞬间了然于心,而后在裴父裴母望过来的目光下,轻轻咳嗽一声。
苍白的小脸本来是神采飞扬的,突然垮了下来,一只手娇滴滴的抚上额头,呼吸一瞬间的急促而且粗重,整个人一副即将晕过去的较弱模样。
“唔,呃,哥哥,我晕……”
说着,裴娇就斜斜的倒了过去。
一点点的倾倒,整个人那叫做一个直接,半点拖泥带水也无,同时也意味着姿势也是……胸前上还捂着一袋冒着香气的kfc……
裴琛在得到妹子的呼唤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在妹子倒过来的时候,接的那个顺畅,好似演练了无数遍,就连抱在那小蛮腰上的手的力度和尺寸都拿捏的分毫不差。
“看到没有,要摔倒都不知道吱唔一声,活该摔个狗吃屎……当然,也有可能是人品太差,人缘不行……”这两句话是裴琛揉着宝贝妹妹脑瓜,好似不经意说出来的话,其中怎一个意味深长了得。
元医生不自觉的推了推镜框,掩在镜框下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眼前的一家人,突然生出一种探究的心理。
不闻不问的父母,相亲相爱的两兄妹,哦,还有一个护着两兄妹的老爷子,对了,里面还有一个叫真爱结晶的私生女……
这家人,还真是精彩不断啊!
裴父深沉的双目一顿,瞥了眼跟自己作对的两兄妹,看着老爷子,欲言又止道:“父亲,你这……”
老爷子眉毛一竖,毫不留情的打断道:“那个元小子,还不去给我宝贝孙女儿看看,是头疼脑热了,还是咋了?你听着,做得好,老爷子重重有赏!”
元毒舌推了推眼镜,瞥了眼裴琛望过来的得意目光,不紧不慢的说道:“裴老爷子,其实只要您对症下药,吱一声,保准裴娇小姐头也不晕了,而且还胃口大开。”
裴老爷子闻言,乐呵呵一笑,眉毛弯的像小蝌蚪,“元小子此话可是当真?”
话音一落,还未得到元毒舌的应和,便将拐杖“咚咚”的戳了戳地面,龇牙咧嘴的当真是“吱”一声。
此声音端的绵长无比,可与老房子里嚣张的耗子相媲美!
裴娇自然无比配合自家老爷子,倏地笑颜如花睁开了猫眼睛,抱着kfc就准备开吃!
“娇娇,我也要吃——”老爷子咽了咽口水,谄媚的笑,一副馋猫样。
于是嬉笑欢畅中,元毒舌炒鱿鱼的事情已成昨日黄花,苞儿才打,就焉了。
这一刻,身为父母的裴清天和方碧游,世界上该是最亲的两个人,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还有父亲,不知怎的,生出一种局外人的陌生和怅惘来。
——
裴宅。
距离医院那场闹剧已经一周,裴娇也在高一七班正经的上了五天,就连裴艾都已经开始了正常的高中生活。
周末,上午10:30,此刻的裴宅客厅,满满当当坐满了裴氏之人。
上到裴老爷子,主位高高在上,下首左侧是大女儿和二女儿各自一家人,右侧是老二家夫妻以及裴娇兄妹,而稍远一些的是堂姓的裴氏族人,距离最远处,放着一独椅,裴艾垂着头,孤零零的坐在那里。
每个大家族都有一些特别的会议,针对家族成员的入族谱与除名,又或者对于下一代家族族长的认可与罢免,越是古老的家族,越是正式。
而裴家,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一代军人,虽然没有文人的繁琐与形式追求,但是骨子里对于此类会议却有着等同于军事决议的高度认同,但凡有所决断,必须遵从!
是以,此类会议极其少见。
因此从裴老爷子这一代开始,也只开过一次家族会议,那便是针对裴清天(裴家老二)的姻亲之事。
当年裴清天和一个平民阶层的女子齐悦相恋,而作为下一代的家族,婚姻事关整个家族的兴衰成败,因此需经过家族会议决断,哪怕只是一个形式。
然而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