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罗尔这才喘了口气,欣喜万分地看着路卡,关切道:“路卡,真是太好了,你平安无事,要不是你,那个恐怖的男人恐怕不会轻易逃走,这些人也不知是什么来路?”
“是的,尼罗河女儿,”路卡浮起一脸真诚的笑脸,与其说他在对凯罗尔解释,不如说是对西奴耶解释:“恐怕是途经此地的沙漠盗贼,他们除了钱,也要女人,因为女人可以换钱,尼罗河女儿您一定要小心。自从我在亚述边境营救失败,就一直在打听您的消息,好在总算让我找到您了,您总算是平安无事。”
凯罗尔拉过路卡,着急地对西奴耶说:“我们赶快回去,路卡回到我身边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我要赶紧告诉曼菲士!”
路卡离开的时候,轻轻一抬眼,一只鸽子正往埃及人营地的方向掠过。
几路人马都在往埃及赶的时候,比泰多人却好整以暇,暗地里不知在研究什么阴谋。对于伊兹密来说,将凯罗尔从埃及王宫中拐走的伎俩可一不可再,而且那还是在得到了爱西丝女王帮助的情况下。
现在凯罗尔就在曼菲士身边,下手何其艰难,不如等待他们再一次的婚仪举办之时,德贝城一片欢庆、守备压力巨大的时候出手,才有可乘之机。现在对比泰多来说,当务之急便是亚尔安的亲自到访,那么说不定擒住尼罗河女儿的时候,可以以盟友亚述为先头部队,与埃及在边境地好好打上一场。
比泰多、两河与埃及都积蓄了多年的力量,国内风云暗涌,边境蠢蠢欲动,如今尼罗河女儿的出现则像滚油里滴了一滴清水,原本危机四伏的环境,顷刻就可能炸锅。
而真正的原因是,当三股势力在角力的时候,无论是局内人还是旁观者,大家都在期待一个最后的结果,哪怕那个结果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伊兹密放下手中的卷轴,透过青铜窗框向外看,朝阳已经射到了他的门前,哈图萨斯将要开始又一天新的忙碌。他回王城已近一个月,算算时间,埃及人也应该凯旋回德贝了,但曼菲士和尼罗河女儿回到家,不过是表明纷争刚刚开始而已。
他走到高台上,听到万神殿传来的晨祈的歌谕,就那么静静站着,仿佛就是一道守卫安纳托利亚的背影,一道不可逾越的城防。
他到哈扎斯将军家的时候,扑了空,老头子告诉他那个人正跟着自己的老婆在干活。哈图萨斯已经下了一场初雪,大家都忙着最后的储藏工作以便过冬。
伊南娜穿着厚布制成的衣服,身上围着羊皮毡,裹着一条都是奶白渍的围裙,正在后院围栏里给牛挤奶。她分梳着两条辫子,天气寒冷却硬是热得满头大汗,两只手麻利又熟练地在牛身下忙活,等到这罐奶挤满,做好奶油和酥酪,再将鹰嘴豆、黍米和小麦装进木箩里扔进仓库,再将空地上晒干的椰枣和芜菁收集起来,串挂好挂在窗下就行了。
她干活很认真,以至于当她发现身边多了一双脚的时候,还以为是哈扎斯将军。不过那双鞋鞋头刚刚翘起,对于普通人来说太过华而不实,简直影响生活。
这些都导致伊南娜发现是伊兹密王子出现的时候,手劲没有控制好,掐出的一股奶直接喷溅到了他的袍子上。好在他没有换鞋,身上的衣服倒是换成普通的白衣,不然早就被人围观了,但是膝盖上方一滩湿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晕染开来。
哈扎斯将军默然,狠狠瞪了伊南娜一眼,说是给王子拿替换的衣服就走开了。
伊南娜原在想她是不是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远了,原本她曾住进王宫,却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现在知道自己要什么了,却不得其门而入,不过伊兹密现在既然出现了,说明那扇门恐怕还留了一条缝。
伊南娜赶紧从小凳子上站起来,两手往围裙上抹了一抹,才在时隔一月之后,朝再次见面的伊兹密王子行礼,眼睛避开那块牛奶污渍,干笑道:“王子,您怎么来了?”
伊兹密觉得每次碰到这个女人准没好事,只是可大可小而已:“自然是要出来走走,宫殿里虽然可以尽览国事,但说到底,不过是一张桌子、一扇窗子和看不完的文件,不比窗外的国土更好看。”
“那怎么来这里了呢?”伊南娜反问:“殿下,我觉得城外的风景更优美。”
伊兹密见哈扎斯拿着衣服回来,只是摆摆手,示意现在不用,虽口气淡淡却明白得不容拒绝:“明天就是农神铁列平的祭祀庆典,姆拉夜里会过来,明日借着庆典把苏卡姆姆接进去,礼仪和服饰都无需担心,哈扎斯,至于别的,你都明白我的意思。”
两个男人打着哑谜,看来是并不打算知会伊南娜。但是王子偶尔侧脸投过来的视线,却让伊南娜觉得这次的旅程可能不同一般。
若是奴隶,直接带进王宫扔在一个角落里自生自灭。是什么原因,需要把一个女人扔在一个可受信任的高官家里,要特意寻个庆典的契机,再让身份高贵的女官来接引呢?伊南娜知道那只有一个理由,虽然重新进入王宫的愿望得以实现,但以她可能的新身份来说,少不得要与王子好好周旋了。
不过当夜,姆拉就给了伊南娜一个下马威,伊南娜被按在哈扎斯将军夫人特意出让的浴池里,被两个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