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现在一谈及慕寻,眼底便尽是赞赏之情:“那年轻小伙子真心不错,为了给心上人买糖葫芦,可真受了不少累,也无半点怨言,想我当年,也是费了不少劲才将老伴的心打动,一转眼,现在竟都成了老头子了,不得不感叹,时间过得真快!”
这大爷现在心情好,乐得将昨晚的事情说得个仔仔细细,生怕有什么好话被忘记说了一般,这种好的事啊!或许就得这般四处宣扬。
田觅儿正巧路径此处,听着老大爷谈及昨晚卖出的糖葫芦之事,立刻打起了所有的精神,竖耳听着,慕寻就是在昨晚买的糖葫芦,老大爷口中的年轻小伙,一定就是他了,原來,慕寻买那么多糖葫芦是为了尚柔。
难怪,慕寻就在窗户旁吹一晚的冷风就病成了现在这样,是她不知道,慕寻还为了其他的事情,劳累奔波了大半宿,说來说去,还是因为那个尚柔,慕寻也只有为了她,才能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了。
哼,田觅儿心中不禁越想越气,将手中拽着的药方已经撕了仍不自觉,直到田觅儿突然想起了她出來是为了抓药,才低头看去,拯救了药方,幸好她现在还只是将药方撕成了四部分,还能接成原样,这下田觅儿可更不敢有丝毫马虎,连忙将药方放进自己怀中,好生揣着。
慕寻这次染上的风寒说重不重,说轻却也不轻,可在田觅儿看來,这头上发热,又昏睡了几个时辰,定然就是一场大病。
田觅儿在慕寻房中静坐着,等着慕寻能够快些醒來,但是这双眼除了是看着慕寻之外,便是紧紧盯着那四捆糖葫芦,反正慕寻现在病成这样,糖葫芦定也是送不出去了,既然如此,放在这里也是白放,时间一长,糖葫芦绝对是会坏了。
田觅儿将心一横,直接便扛起一捆糖葫芦,到了百花院的大堂之中,给每位客人都发个几支,一捆发完便再重新扛下去一捆,直到还剩下最后几根时,田觅儿才将糖葫芦摆放在桌上,一根一根剥开,一口一口吃下肚。
这是慕寻买的东西,她虽是看着这些就不高兴,却也不能白白的让慕寻费了心,又费了精力的东西便宜了别人,好歹慕寻买的这样东西她还挺爱吃,味道也不错。
只是,再好吃,再爱吃的东西,在慕寻正生着病的情况下,亦是不能让她吃得开心,原本刚开始还觉得这糖葫芦挺甜,挺有味道,越吃到后面,便越是觉得苦涩。
慕寻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來,说不定就是那大夫医术不行。
“水!”
床榻之上的慕寻,突然有了声音,田觅儿立刻从蹬子上腾起,听着慕寻喊着要水,也不顾着嘴里还含着一整颗糖葫芦,便立刻倒了一杯茶给他送了过去。
慕寻现在并非是完全沒有意识,迷迷糊糊之中,却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接过田觅儿手中的水,一口饮下,这才稍稍舒服了点。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田觅儿看到慕寻醒了,心里十分激动,也不顾着口中还含着糖葫芦,便直接咕隆的说出这话。
说完,才开始咬,果然糖葫芦还是先在嘴里含着一会,吃起來会比较填,田觅儿看着躺在床上的慕寻,手中拿着茶杯,口里不停的嚼着,脸上更是露出高兴的笑意。
慕寻按着自己的头,回想着昨晚的情形,这便明白怕是昨晚染了风寒昏睡了一会,只是,这田觅儿方才是说的什么?他当真是沒听太明白。
不过,现在她既然是沒什么事,慕寻便也不必有太多的顾虑,至于,昨晚答应要与她再谈的事,他该不该先开口,但是,他现在还真的是沒能想出一个结果來,又该要如何同她说。
田觅儿想要跟慕寻说话,便急忙的将口中的糖葫芦全部咽了下去,连忙开口:“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只管养病,你若是病掉了,就算是给了我什么答复又有什么用!”
“反正你对我这个责任是负定了,我也不怕你会赖账!”田觅儿虽说心里也是着急,想跟慕寻好好谈谈,但是他现在都病成了这样,若是再给他压力,必定是不好,不好。
她真的不着急,一点也不着急,这百花院中的各位姐姐对她可是绝对支持,慕寻,绝对是跑不了。
田觅儿主动这样说,倒真是让慕寻松了一口气,或许这场风寒來的正是时候,又能让他多几日的时间好好想想,这件事情,他如果真的下了决定,便是不会再变,但,在那之前,他必须要先想清楚。
对于田觅儿,慕寻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愧意,即使感情之事,本便强求不來,但若不是他将田觅儿留于百花院中,事情亦不会变成现在这般。
不管他对田觅儿,是接纳,还是拒绝,都是对她不公平,看着田觅儿在他面前将脸上挤出这满满的笑意,慕寻亦是心里有着苦涩。
田觅儿太单纯了。
“你如果有什么头疼之类的,一定要记得叫我,我会用最短的时间,去将那大夫再次请來!”田觅儿嘴上虽是在说这些话,在心里却有些虚,她刚刚口中吃的是什么?不知有沒有被慕寻看出來。
若是他知道,她私自将他买给尚柔的糖葫芦都给解决了,会不会生气,田觅儿如此想着,便立刻转过头,拉开衣袖,将嘴唇上的痕迹都擦个干净。
殊不知,这样一來,多有欲盖弥彰之举动,更别说,田觅儿今日是上了妆,嘴唇上的口脂,本在她吃了这么久的东西后便已经变了形,现在这一擦,便是彻底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