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玉又长高了,变漂亮了。叔父几乎都认不出來了。”宋五爷跟族老们见过面,聊了几句送了老头子们出门,便急急的往后头花厅來,叔侄俩总算是见面了。想想自中秋后自己就在外跑账,查点家中庶务,忙了三个月好不容易盘好账原以为能好好在家歇一歇了,却不想老太爷又派他往京城走了一遭,跟大侄女竟是沒说上几回话,宋五爷在心里不由唏嘘感慨一番。
一开始的时候他是不愿赴京的,觉得赵伯母许是有些危言耸听了,沒怎么可能会在外头留下孩子?只是看过小玉的长相……
再看看眼前大侄女与大哥不怎么相似的面容,宋五爷有些烦恼怎么跟她开口说你多了一个兄弟。
至于小玉的生辰,就连那孩子自己也不知道,只模糊说是春天生的,连年份都不记得,他估算着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跟大侄女倒是撞一块去了。他记得大侄女是三月三落地的,实在不行只好将小玉往小了说,总不能委屈了大侄女。
关键是,要如何安抚大侄女。
得知自己父亲在外头有了女人还生下孩子,任是谁都不会高兴吧?指不定心里怎么恶毒的咒骂那外室跟私生子呢!可是,看老太爷的意思,这回是打算将小玉养在身边了,小玉总会跟族人见面,跟亲姐姐相见也在所难免,到时候这两个孩子又该如何相处?
宋必真头痛的揉揉额角。
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哥就这么点骨血,亏了哪一个都不好。晓玉好歹还有个身份高贵的亲娘当靠山,宋玉却是什么都沒有,被欺负了也找不到可以诉说委屈的地方。重要的是,公主不发话,他们也不敢真将那孩子的名字写上族谱,便是写了,也不可能写在大哥的房头下,少不得先记在自己名下或是七弟名下,之后再求得天家开恩,将那孩子过继给长房,这才是名正言顺。可是,自从公主再嫁后,大哥这一房就等于沒了主母,便是要过继,也不知过继给谁了……
“五叔又打趣我,侄女哪有变漂亮了,嬷嬷说我又长胖了倒是真的。”宋晓玉略有些腼腆的说着,双手捧着一双厚实的棉布袜子递给宋五爷,“这是侄女的一片心意,也不知合不合适。五叔可千万别笑话。”
宋必真回过神,看她双目晶亮有神,满怀希翼却又有些惴惴地看着自己,不由一笑,高兴地接过袜子,认真看了两眼,赞道:“侄女的女红叔父我自是信得过的。”这是大实话,别看大侄女贵为郡主,却是不骄不躁,女红书画都是好的,只琴棋两艺,虽然不是顶好,倒也差强人意,不会教人背后碎嘴一窍不通。
叔侄两个聊了一会,无非是路途上怎么样,京城现今如何,公主府又如何,宋五爷突然想起一事,道:“殿下又添了一双儿女,如今大侄女也有亲弟妹了。”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就去看对方的脸色。
宋晓玉表情有些尴尬,却也未流露出太多情绪,只强作欢颜的笑道:“侄女儿已经知道了,心里也是为母亲欢喜的。”公主府添丁的事小杨氏已经告知,只是一双幼儿跟自己不是一个“父亲”,姓氏都不同,日后应该沒有太多牵连,她也不是很在意。反正自己又不在公主府住着,便是那俩孩子得了公主再多的宠爱和关注也碍不着她的眼,更何况,今时今日的自己,哪有资格去计较些什么。
宋必真看她并不着恼,也无羡慕嫉妒的情绪,心中不由又多怜惜了两分,却也试探着说:“若是你爹给你留下个兄弟,日后也好给你撑腰说话……”
“瞧五叔这话,难道我沒有兄弟,五叔就不疼我了?谦弟就不能为我撑腰说话了?”宋晓玉笑道。宋永谦是五叔叔的嫡长子,自己的堂弟,跟她的关系自然是好的。五叔还有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儿子,口齿还不是很清楚,甚至于还在吃奶,自己想要依靠也是依靠不上的。
宋必真一噎,不好再往深里说,只安抚道:“五叔五婶跟你谦弟弟自然是向着你的。”
宋晓玉闻言,笑得更开心了。“我就知道五叔最疼我。”
她不是不晓得五叔的意思,也知道族里某些不安分的人打的什么算盘,不就是想要他们长房过继一个儿子承继香火么!说穿了就是看中长房的钱物!这样的人过继來了又岂会真心为自己着想?只是,老太爷也不是好糊弄的,一直不肯松口提这事,再加上公主的威仪尚在,天家不点头,谁也不想做这出头鸟。只这会五叔突然提起话头……莫不是已经看好人选了?
宋晓玉心里一突,忽然想起今天在别院门口听到的那些话……
自己到过别院的事五叔一会回去了也会知道的,不若她现在说出來,也好探听那两位客人的事。
“晌午的时候侄女路过天平路,看到别院有外人出入,可是五叔带來的客人?侄女不晓事上前问询了一二,希望莫冲撞了客人才好。”宋晓玉抿抿唇,略带不安的看了五叔一眼,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害怕被家长责备般惴惴不安。
宋必真暗暗吃惊,面上却不显,只说:“五叔今晨才进的城,因为带了外客,不好往老宅里來,就在别院安置下來了。原本想着在这里逗留两日就启程返家,却不知三哥居然带了侄儿侄女过來,这倒是巧了。”他斟酌一番,徐徐说道,“五叔带來的客人,是想要拜在老太爷门下求学的,一位是林家的长子,一位是他家的……世交之子,因年纪尚小就沒了父母,林家让其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