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怔,下意识地看了宋如玉一眼。
宋如玉正逗着小胖子玩,沒有发现她面上异色,坐在一旁的林思贤却是察觉了,暗暗回想老爹告诉自己的宋家人物关系,立即明白这位大秀是谁。这不正是前驸马宋大老爷的独生女么!宋家当凤凰蛋來养着的金尊玉贵的人儿。于是他也看向小玉,有些担心一会见了面大秀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为难小玉。小玉不晓得自己的身世,应该是被他的那些无良亲戚蒙蔽了,只是现在都到扬州來了,宋家辈分最高的太老爷也接见了他们,看样子是要认下小玉的,小玉的身份十有八、九要定下來了,那大秀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念想……
王氏心中也是抱着一样的想法,看宋如玉毫无反应,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道:“请大秀到西边屋子里坐,好生侍候。”瑞香应了一声去了,王氏又转过脸略微有些歉意的对宋如玉和林思贤说:“婶子的大侄女來了,婶子先过去陪她说说话,两位哥儿先坐一会,或是躺下歇一歇,养养精神气,怕是晚上接风宴上还得你们露个脸,跟大家伙认识认识,日后也算是一家人了。”看自家夫君的态度,这个宋玉是一定会进家门的,至于林思贤,老太爷肯收他为学生,也算半个家人了,她这么说并沒有错。说完,还亲自由炕橱里抱出两张羊毛毯子预备给他们歇息的时候盖着,平日里她儿子玩累了也是在这里歇着的。
“婶子自去忙,不用顾及侄儿。”林思贤笑着谢过她的好意,跟宋如玉一块逗弄起小胖子來。
诚哥儿倒不认生,摆弄完小鸟儿,有些腻味了,便将小鸟扔到一旁,滚起绣球小猫來,还拉了宋如玉跟他一块玩。
“婶婶。”才进到西屋,就看到一名长相圆润的少女站在窗前看霜花,发现有人靠近,少女回眸,甜甜的唤了声。王氏笑着应了,上前牵着她的手一块坐到熏笼旁,道:“婶婶正接了两位小客人在东暖阁里坐着,因是男客,倒不好叫你们见面了。”若是晚上在接风宴上见了,因为大家伙儿都在,不会有人乱说话,可这会在自己的地盘上,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被三房那些嘴皮子浅薄的人传出什么风言流语的,害了大侄女又得罪客人不说,自己的脸面也不用要了。
“可是叔叔由京城带回來的客人?”宋晓玉了然。刚才过來的时候就听方嬷嬷说了一嘴,只是她沒料到太老爷会亲自接见他们,可见两人若不是身份尊贵,就是有大才的,入了曾祖父的眼,日后必是前途无量。
听王氏应了一声“是”,宋晓玉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來,羞赧的说:“岂不是玉儿打扰了婶婶?倒是侄女儿不懂事了。”
“无妨,总归日后也算一家人了,那孩子还得称你一声姐姐呢!”王氏试探着说了一句,抬眸看她脸色。
宋晓玉一怔,沒料到那孩子竟是比自己还小?便欣喜的说道:“沒想到林公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才气,将來必定大有所成。”
王氏看她误会了也不好明着说破,婶侄两个坐在一块聊了几句,宋五爷安排分派好礼物名单回來,看到大侄女在场有些惊讶,不动声色的瞥了妻子一眼,装作不经意间将视线投向东屋又很快收回來,嘴上却是说着:“才刚遣人送了些小玩意到伏波坪去,不想玉姐儿却是过來了。叔叔应该留着给你好好挑拣一番才是。”各房各院都送了礼去,是按着自己的喜好來分派的,他真不太清楚这些个孩子们都喜欢什么,特别是女孩子,光是胭脂水粉珠花什么的也太普通了,这些年年有人送,京里的再好也不过就是个意思,可想要让公主的女儿满意还真不太容易。人家亲娘用的可是内造的精贵玩意,他在公主府的时候也有暗暗提醒殿下,是不是该给女儿送些外边禁止售卖的物件,公主转身却送了满满一车的绫罗绸缎和珠钗环佩,花色式样时新是时新,却是皇商铺子里定制的,内造的物件儿却是一件也沒有,让他郁闷不已。
好在大侄女对这些也不是太讲究,身旁的嬷嬷对这些也不通,知道是贡上的皇商铺子里才有的东西,就都高兴的收下了,却也从來不会让大秀在人前失了面子,甚至还挺有谱的,看着很是那么一回事。
他就纳闷了,郡主身旁的嬷嬷怎么会分辨不出什么是内造的什么是通售的物件?也不怪他从來沒打听过大秀身旁这些人的出身,认为既然是大秀熟悉信任的,必定是公主府派出來的,谁知道其实不过是宁府的家奴?王氏也试着打探过这些仆从的事情,不想那方嬷嬷却是嘴严,问到她不想回答的,一应笑着对付,他们倒不好往深里探究了,总觉得再问下去沒准会触到天家的忌讳。于是,大秀主仆在宋府过的日子可谓是如鱼得水,虽说有些人也看不惯,却是沒有敢触她们霉头的。
好在宋晓玉也不是恃宠而骄的人,她极会看人脸色行事,这会看着五叔和婶婶怕是有话要说,就自觉的站起來,道:“也不知叔叔给玉儿捎带了什么好东西,侄女可得回去好好盯着,免得被那几个笨手笨脚的丫头糟蹋了去。”
王氏拉着她的手又亲热的说了两句,叮嘱随行的丫头好好照顾,才放她离开,并一路送了她出院门。
“他们可打照面了?”看到妻子返回來,宋必真一边解着外袍的盘扣一边往里走。
“并未见着。”王氏随着他往内室去,侍候他除了外袍换上家常服,又殷勤的给他端茶递水,屋内的丫鬟们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