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贤听素颜这么一说,也想起自己离京前爹爹曾告诉过他一些事情,其中就有这宋大秀的亲属关系。
宋大秀的母亲是强势的公主沒错,大家往往只关注天家的动态却忽略了大秀的外祖母宁妃娘家一系,十数年前也是显赫的名门望族,祖籍怀州,张姓。现在张家虽说在朝上不怎么显势,却也有几名子弟当着不大不小的官,只是都远离朝堂,在地方上任职。作为一地的父母官,人家捞的可是实权。想來也许是宁妃在世的时候替娘家子侄安排好的退路,又或者是文慧公主念及外祖家私下里求了皇帝才得到的好处。据说,怀州张氏与已致仕的张大学士府上是出了五服的远房亲戚关系,平时两家也不怎么走动,按辈分张大学士还得唤宁妃一声姑奶奶。
宁妃名讳如何父亲并未说得详细(许是名讳中有“宁”字),只说宁妃少时小有才女之名,气质容貌自是不凡,生前很得圣宠,大约是年纪轻轻就亡故的关系,陛下对宁妃留下的唯一骨血文慧公主简直是有求必应,当做眼珠子一样疼爱,要不怎么公主说要嫁给状元郎,皇帝连问也不问宋家的意见就下旨赐婚了?
宁妃家中有一嫡亲的妹妹与其关系最是要好,她入宫后偶尔还召了这个妹妹进宫游玩,直至妹妹长大远嫁永州宁家,两人虽说再沒见过面,却也逢年过节的由宫里赏赐了不少东西下去,妹妹小张氏在宁家的生活自是风光得意的。小张氏的夫婿宁老爷背靠大树好乘凉,他本身就有一定实力,早早考中了举人,又在娶了小张氏之后一举中了进士,最后谋了个外放的实缺,全家都知这份荣耀來之不易,自是将小张氏当福星一样供了起來,宁家也因此发展壮大,成为永州第一人家。便是宁妃殁了,还有一个深得皇帝宠爱的文慧公主在,小张氏作为公主殿下的嫡亲姨妈,私底下得到的照顾也不少。
“这么说,公主殿下与宁家的关系很好?”宋如玉疑惑道。
她很纳闷,文慧公主再怎么不喜欢自己的女儿,将之托付给外祖张家由怀州前往扬州宋家岂不更近便?何必绕了一大圈,直接将宋大秀扔到了永州?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故……比如张家做了什么让公主深恶痛绝的事,或是宁妃生前就交代了公主要亲近姨妈不要跟张家走得太近?
宋如玉很自然就联想到了夺嫡啥啥的破事上。沒准张家支持了公主的死对头。
恩,一定是这样的!她暗暗点头。
林思贤自然是也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他犹豫了一会,道:“天家的事,不是我们可以妄议的。也要远着些才好。”
“那你还收了大秀遣人送來的荷包扇套?”宋如玉盯着他挂在腰间的绣着精致漂亮粉蓝色兰芝草的荷包,眼睛闪烁着暧昧狡黠的光芒。
林思贤一噎,伸手卷了书卷轻轻点了点她的脑门,嗔怪道:“胡思乱想些什么!大秀的善意之举万万不可亵渎!”他的穿用虽说大部分是自己打包带來的,可是宋家也有自己的安排,末离院众人的四季衣裳鞋袜什么的都由针线上房包揽了去,老管家说住在外院的宋家表亲们也是同样待遇,自己也不好太过拂了人家的好意,偶尔也会穿了宋家做的新衣出门。
可是荷包扇套这些零碎物件,他们出门太匆忙沒顾上这一层,彩霞收拾出來的那一点早在刚到宋家的时候见到孝子就装了小物件儿当礼物派发了出去,如今除了自己惯用的两个,都有些磨损了,这才不得不换了新的。而且各房的丫头都送了來,他也知道这些肯定不会留下秀们的特殊标记,算不得私相授受,说不得平时小丫头们也会自己做了秀活拿出去寄卖,这跟自己从外头买來的又有什么不同?便也欣然收下,轮换着用。哪知小玉居然就拿这事打趣他了。
“你身上挂的,难道不是那些小丫头偷偷送你的?”林思贤指了指小玉腰间挂着的一个锦鲤戏莲湖蓝色锦织荷包,打趣道,“听说某人在后院可是大受欢迎呢\事妈妈们沒有向你推荐院子里机灵能干的小丫头?”按他所想,到清明祭祖的时候,也就是小玉入族谱的日子,届时必定会另外布置院子单住,院子里一应使唤丫头媳妇子小厮以及管事嬷嬷必定会挑最好的给他,而且小玉又是个随和慈善的主,指不定那些有门路的都想着去服侍他呢!
“再受欢迎也沒有你这么抢手,人家长辈都上门來问林家大少爷的八字了……”宋如玉快速反击。
林思贤微微皱眉,低低喝斥了一声:“这话可不准胡说!”对八字什么的,他林家长辈又不在此,哪有这个可能!传出去了对姑娘家的名声也不好!对他自己的名声更是有碍!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会误会他忤逆长辈,对自己的婚事擅作主张!
宋如玉看他恼了,吐了吐舌头,俏皮的说:“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人家都上门來聊大少爷你的八卦了!”
对于宋如玉偶尔冒出來的奇怪名词,素言墨彩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林思贤这会也沒听仔细,只是盯着对面那张喋喋不休的娇嫩红、唇微微发怔。
好像……刚才,他看到一截短小粉嫩的舌头?
正恍惚间,宋如玉伸手掂起一块水绿色的粘腻糕点放入口中,习惯性的轻轻舔了一下手指。纤白的手指映衬得那两片微微抿起的柔唇更显娇艳……
林思贤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赶紧移开目光,看向一旁春绿的湖水。
微风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