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对方执着的眼神盯着,宋如玉有些不自在,虽说驸马表示不再追问,可是她也知道,若是不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他肯定会亲自去查找当年的真相,沒准在养伤期间还不肯老实呆着。
何必呢?不过自己一句话的事。
真相其实就是……
“我失忆了。”宋如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这个不太靠谱却又唯一说得通的理由,这样,记不得她“亲娘”也沒有大碍了吧。
驸马爷沒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咽错口水呛咳了一下。
宋如玉赶紧上前安抚,轻轻揉着他沒有受伤的右胸膛。
“……失忆。”微眯的眼眸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般突然睁开,带着清冷的光芒,审视般在她身上脸上打量。
“你该不会是连我跟你娘都忘记了。”驸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权当她是孩子心性,在跟自己开玩笑,沒准对那一年强行将她送走还是心怀怨恨的。
“我怎么可能忘记爹爹。”就这样一张脸,想要忽视都不行啊!至于那位“娘”……暂时可以忽略不计,宋如玉硬着头皮说道:“事情经过等你好了我再跟你详细说明,你现在还是好好休息为要。”然后主动询问对方是不是要喝水,看他眨眼,赶紧拿起一旁懈上的细长颈的鹤嘴壶,这是专门给卧床不起的布准备的,造工精巧,外观却很朴实,想來是在军营中不好做得太花哨。
驸马就着女儿的手喝了些淡盐糖水,抿抿唇,伸手拿起自己之前扯下來的面具就要往脸上贴,被宋如玉伸手制止了。
“老这样也不好……”
“我是已死之人。”驸马幽幽说道。
宋如玉默了默:“你总有心腹和死士。”
驸马轻笑:“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的好。”沒有人能够保证那些人会忠心到底。
宋如玉对此表示赞同,只是……
“要不,我就留在这里照顾你。”好歹是这具身体的亲爹啊!自己适当的表现一下关爱还是可以的。
沒想到对方很干脆的拒绝了。
“不用,你在我还麻烦了。”还得分心顾着你的安危,毕竟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而且,他绝对不能让旁人发现自己的弱点,之所以一直跟公主不合,在外流连花丛处处留情,就是不想让人将自己跟公主绑在一块,虽说他们早已是夫妻,可是,不合的夫妻跟关系密切的夫妻,可利用程度是不一样的,引起别人的关注度也完全不同。
宋如玉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驸马犹豫了一下,也不劝说和安慰她,还是抓了面具蒙上,宋如玉只得劝说他先擦把脸,再清洁口腔,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替他贴牢、抚平面皮的边缘,敲淹在发际处,不注意看也不会发现,需要特别注意的是嘴唇部位,还要在表面上制造出适当的褶皱,再在双唇内侧贴牢。
忙完这些,又吩咐外边送來午膳,宋如玉跟一位浓眉大眼皮肤黝黑的少年小兵侍候着驸马爷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在驸马的示意下宋如玉也将就着吃了几口,面上还得露出高兴的表情,其实驸马吃得很少,又多是稀饭和汤水等流质食物,只是他吃得很慢,一刻钟才喝完一碗汤加一碗稀饭,很快就又觉得疲惫了,轻轻摇头。
“好了。”
宋如玉赶紧放下碗勺,交给那位小兵哥撤下去,又亲力亲为侍候驸马爷清洁口腔,细细交代着那小兵如何操作,那少年睁大了眼睛看得很认真。
忙完后看驸马爷疲惫的阖上眼帘,宋如玉帮他掖好被子,小小声说了一句:“我退下了。”
驸马沒有出声,看着似是睡着了,宋如玉顺利的出了房间,跟门口那两名军士交代了两句,听那两人竟然一丝不苟的将方师叔交代的事情又复述一遍,什么注意体温,注意病人精神状态以及心率是否正常,还有饮食忌讳等等,看着沒什么可以再叮嘱的了,她这才跟两人道了谢,转身带着一直在院子里转悠的小草回了暂时安排给她们的住所。
昨夜做完手术太累,沒有注意查看,中午起來又被驸马叫了去,现在才有闲心打量,这才发现她住的房间竟然就是当初林思贤住的那座畜楼的西厢,屋子里的东西都是齐全的,被褥衣服什么的都在,隐约还带有林思贤的色彩,他的书本字帖什么的都摆在桌案上,甚至还有打开看了一半的一本书,用了镇纸压着,想必是当日撤退得突然,素言沒有顾得上收拾。
坐在窗前暖榻上,宋如玉顺手捞起一本书翻了翻,里边的注释果然是自己熟悉的字迹。
也不知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一定是提心吊胆的吓坏了吧。
林思贤……
对了,驸马刚才有说过什么,,离贤哥儿远些,别跟他太黏糊。
宋如玉微微蹙眉。
啥意思啊!难道是以为他们两个……
她的心不由凉了半截,擦,那铁定是会造成误会的啊!自己入住林家的事,跟林思贤同吃同睡(沒在一个房却住一个院子那问題也很严重了,),那可是有目共睹的,还有那一次在湖边嘴对嘴的给他作人工呼吸……作为一个古代女子,那绝壁就是失贞失名节了啊。
驸马要是心里不爽……
她自己先被吓出一身冷汗,急慌慌站起身,拔腿就要往前院驸马爷的临时住所跑去,才出门就差点跟小草撞个正着。
幸好小草习过武,听到她的脚步声及时闪避开了,手中食盒只晃荡了一下又稳稳当当的托在了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