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义足足花了三天时间才将身上红疹给消退下去。
他看着身上被自己抓挠得一道一道的红痕,哭笑不得,心里却是把小玉骂了个千八百遍。咬咬牙,爬出浴桶擦干身子穿好衣服,他忿忿地出现在某人面前。
“呀!这就好了?”宋如玉看到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很狗腿地给他挪出地方来,让他坐在房间里唯一的凳子上,自己却是捧着饭碗继续往嘴巴里填食物。
“你……”林知义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坐!客气什么。”宋如玉含糊说着,赶紧往嘴里把拉最后几口饭,将碗筷往架子上一放,抹抹嘴,飞快地跑到外边刷牙漱口,闪身又跑了进来。
林知义正靠在桌前,脸色深沉地看着她。桌上一溜摆放开一排瓶瓶罐罐,贴着乱七八糟的标签,全都用一些奇怪的字符标注着,谁也看不懂。
“那天你给我碰的那瓶药呢!”林知义忍着揍人的冲动,问。
“难道你还想继续装病?”宋如玉一脸惊异,摇摇头,故作不解道,“装病太久了不好,师傅会怀疑的。”
“放屁!谁说我要装病了!”林知义气得脸都红了。血液一上脑,脖子又有些痒痒的,下意识伸手就抓,却被宋如玉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矮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连脖子上都想留印子,是怕别人不知道你去fēng_liú快活了么!”说着,她冲他挤眉弄眼,贼兮兮的笑了。这些日子林二少全身起了红疹,不能出门见不得光也吹不得风,一直沤在房间里,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奉送的,住一个院子的师兄弟们知道他碰到不好的东西过敏了,其他人却是不知,只当他有什么事暂时离开了,若是明日他去上课被人发现脖子上有几道抓痕,不是让人浮想连连么!
十五六岁的男孩子,血气方刚,家中有条件的长辈们也都开始往其房里塞丫头了,林家又是镇上有钱人家,让人不想歪都难。
林知义稍作思考,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气得肺都要炸了!他一把抓住对方的小手,将她拖过来按在腿上趴着就打!
“啪啪”两声脆响,好一会,宋如玉才感到屁屁火辣辣一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屁股了!
她面朝下,惊愕地瞪着地板,想要将地面瞪出两个窟窿来,而后,一张粉白的小脸慢慢涨红。
林知义将她拎起让她站好,看对方一副惊愣的模样,心里舒服了些,板着脸教训道:“叫你顽劣!师兄也是你能捉弄的?快将那药交出来,待我拿去与师傅讨论一番,也好弄出解药来!说不得,师傅还会再甄选出一些对人体有妨碍的药物汇编到医书里,这可是于大家都有益的事情!”若是能将那些容易至人体过敏的药物区别开来,日后再给病人开方子的时候,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林知义抬眸,看对方紧抿着小嘴,拧着眉,苦大仇深地瞪着自己,就有些奇怪。
不过是打两下而已,这就生气了?他捉弄自己这么多次,自己都没有找他算账呢!便觉得小玉有些小心眼,跟女孩子似的,扭扭捏捏,没有气度。
没有气度的宋如玉最后还是将自己研磨出来的东西列了个单子,交了上去。心里却是暗自提醒自己:日后不可再开过分的玩笑,就算要实验,也要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赖不到她头上才好。
于是,三不五时的,林知义不是身上痒就是手脚发麻,要不就是一天跑几次茅房,却又不是拉肚子,胃口也好吃饭也香,睡眠上更是没什么问题,脸色红润肤色健康,就连莫轻扬周先生等几个医师药师也没看出他有什么毛病,急得他心火上升嘴角冒泡,最后师尊一句话,给可怜的林二公子指了一条明路:
——小人作祟,切莫与人结仇。
林知义黑着脸又找上了那个“小人”。
宋如玉一脸讶然。
“师兄,有事?最近我可没有弄新药。”也没有主动靠近你。
林知义懒懒的瞥了她一眼,走进这个有大半个月没来的房间,往椅子上一坐,视线在货架上扫了一圈,又瞥向某人。
“我跟你有仇?”半饷,他有气无力地开口。
宋如玉一脸惶然地摇头又摆手,“这是哪里话!师兄于我有恩,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与师兄结仇?”
林知义定定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对方一脸淡定,双眸清澈如水。
他心里有些不确定了。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饭里的沙子,不是你放的?”他试探着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宋如玉睁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青菜里的蟑螂和虫子也不是你放的?”
“不是!”
“被子下面的石子呢!”
“我忙活着栽培我的药草都没有时间,怎么可能跑去捡什么石子!”宋如玉一脸委屈的瞪着他,“难道,我在师兄眼中,是个喜欢胡闹的小孩?”
林知义对这句话不置可否。他摸摸下巴,突然说:“紫钟成熟了,你要怎么弄。”
宋如玉眉头一跳,刚想说晒干了研磨成粉收起来,却又突然惊觉,这小子不是来套话的么,怎么问到毒药上来了。于是眸中就带了一分警惕。
林知义苦笑一声,“果然是你。”
宋如玉头皮有些发麻。自己还是太嫩了,不能很好的掩饰脸上的神色。她突然佩服起以前医院的同事来。那些家伙,对着患者家属下达病危通知的时候,也是一脸淡定,面无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