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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眼泪却总是止不住地落,“你要是不遵守承诺,我就带着小安嫁给阮重阳去,你不知道吧,我差点点嫁给阮重阳。”
步轻风眯起的眼睛打开了,我说的话生效了,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不能晕过去,一旦晕迷,只怕难以唤醒。
“阮重阳其实挺好,照顾我和舒生多年,他曾经跟我说让我嫁给他。”我拼着身体里最后一点点力气刺激着他。
果然,步轻风眼睛瞪着我,嘴巴动了一下,我看出来了,他说,你敢。
我不知道说了多少话,咬了多少次他的嘴唇,探了多少次他身上的体温,他最后没力气瞪我,连口型也没力气做了,但我知道,他没有晕迷,他在用他那点越来越少的生命支持。
我感觉我身体里的生命在一点点走失,那些血从各处流出来,在一点点抽空我,那些疼痛都变得麻木,我用手指扣进伤口,一阵阵钻心的痛漫遍全身,生命又回来了一点。所以每当我要陷入昏迷时,我的手指死死扣住伤口,我要支撑着步轻风的命,我不死,他就不会死!
当森林里传来声音时,传来熟悉的声音时,我笑了,我赌赢了!
我喊,轻风,他们来了。
可是我的嘴里发不出声音,我的嗓子干裂得如三年未见雨水的土地,我眼睛最后看到的是木森那张蝴蝶般美丽的脸,然后我失去了意识。
我醒来的已是五天后,张开眼睛,一片苍白,白色的墙,白色的灯,白色的床单,白色的人,有人就好,我一手抓住人的手,“队长在哪?”我以为我声音很大,说出来才知道那么微弱。
那人一惊,立即叫起来,“醒了,醒了!”随即木森跑进来,面露喜色。
“队长。。。。。”我看着木森。
“队长没事,真的没事,胸膛上中一枪,但是没中心脏,仅仅偏了几毫米,太神了!”
“送我去看他。”
“安之,你才醒来,养几天才说,身体太脆弱了。”木森紧张起来。
我看着他,深深地看着他。
木森受不了我的注视,他抓住我的手,“安之,先不要去,队长失血过多,暂时还没有醒来。”
我闭上眼睛,果然,木森不想告诉我实情,没有醒来,是不是意味着一直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步轻风,你不能死,你绝对不能死!
五天后,我的病床移到了步轻风的病房。我要他在昏迷中也能感知我的存在。看着他苍白的脸,紧闭的嘴唇,身上插满的针管,我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期间步长空来过,看着静静躺在床上好像没有生命力的步轻风,没有任何语言,只是眼睛红得厉害,我笑着说:“爷爷,您放心,他会醒来的。”
步长空拉着我的手,终于老泪纵横,“安之,你和轻风都是好孩子,我的好孩子。”
步远山也来了,一手牵着步小安。我和步轻风出事,家里女眷上上下下都被瞒着,小安是我让他爷爷带来的,她是步轻风心尖尖上的宝贝,我希望孩子稚气的语言能让她爸爸醒过来。
小安一见我,一反平日的冷清,向我扑过来,被步远山眼疾手快的搂住了,“小安,你妈妈全身都是绑带,一碰就会倒。”
我向小安颌颌下巴,“来,小安,爸爸睡着了,你跟爸爸说话,把他喊醒。”
小安靠到我怀里,紧张地看着他爸爸,“妈妈,我感觉爸爸在做梦。”
做梦?我多希望他只是在做梦!
“爸爸梦做完,就会醒。”小安的语气突然很笃定。连我也产生了错觉,真的吗?真的是梦一做完就会醒来吗?
十天后,步轻风的梦还没做完,我凑到他耳朵,静静地说,“步轻风,我不管你能不能听到,十天,再过十天,你如果不醒来,我带着小安改嫁去。”
这么多天,我趴在他身边说话,握着他的手说话,一个人说话,他一直没给我打开过眼睛,没给我一个口型,我突然害怕我会习惯他这一辈子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我的丈夫,苍龙一队的灵魂,步小安的爸爸,步长空的孙子,他怎么能一直默默无声地躺在床上!怎么能?我痛苦地将头埋到他的胸膛。
一会儿之后,我呆住了,我突然感觉一只手正在抚摸我的头,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你想带着我女儿嫁谁?”
我猛地抬起头,一双清亮柔和的带着笑意的眸子落入我的眼帘,渐渐地,那份清亮和柔和,那份淡定和喜悦,在我的眼睛里模糊成一片。
步轻风身体好之后重回苍龙大队,但他却出现了一个不好的情况,当时一颗子弹正通过他的左手关节,虽然治好,但是他端枪时间超过三分钟,手就会发抖,这对于一个狙击手来说,是致命的,对于一个长期出任危机和经常潜伏的苍龙大队成员,也是致命的,这对于苍龙大队的灵魂来说,更是致命的。
苍龙大队知道这个消息后,整个基地陷入冷气中,没人赌博,没人喧哗,全队人卯足劲在训练场上玩命。整整多天,最后小狼最不了了,哇哇大哭:“队长,队长,不要走,不要走。”小狼这一哭带动所有人的情绪,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大多泪流满面。
步轻风并没有说要走,但几乎所有的人都担心他会走,更伤心的是,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会走。这是一群比血肉相连更亲密更知心的战友,是在一起度过无数个血雨腥风日子的兄弟,彼此懂得,彼此珍重。
步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