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未央宫的张嫣,依旧过着平静的生活,而刘盈则也恢复了忙碌朝堂的状态,唯一不同的是两人间的气氛,真如张嫣所说,弄巧成拙了。
由于张嫣对刘盈的淡然,刘盈虽然依旧每天踩着点的进入椒房殿,可是想要再有些什么亲密的动作,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好在,对于这种又回到初始艰难相处模式的日子,刘盈还是表现的十分有耐心的。
如此,日子过了看似风平浪静,安然闲适。
天气越来越热,身上的衣衫也越来越薄,外出赏花的频度也少了许多。
汉代没有阳晒霜,每每到了院子,都要劳师动众的让宫人与宦者做足准备,可纵是如此,那闷闷的感觉依旧让她觉得不舒适,于是在装满冰块的殿里,她只能懒洋洋的歪在铺着竹席的床榻上。
“娘娘,淮阳王王妃求见。”宫人踩在木质地板上的脚步声依稀传来,在靠近半闭着眼的张嫣,恭敬伏□体道。
微不可察的惊讶神奇一闪而过,长久不出声的喉咙,再次发声时有一丝暗哑:“不便相见,就说我还是休憩。”
“奴婢已经说了。”那宫人有些为难道:“王妃道是太后唤她来此的。”
张嫣终是睁开了双眼,心中疑惑顿生,只是不久,她唇角就略出淡然笑意,看来那吕馨并非完全愚笨之人,这一次求见是做足准备了。她不见也是不行的。
于是道:“既如此,若王妃勿怪我失礼,那便请王妃入内。”
“诺!”宫人小心翼翼再次伏身,随后转身向外殿行去唤人。
不一会儿,淮阳王王妃吕馨就已入内,一见张嫣,就伏□体叩拜,哪还有之前任何一次的自傲与骄矜。
“王妃这是何意?还不快快请起。”张嫣见她伏叩,嘴上虽然显得有一丝焦急,可是她依然半卧在床塌上,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吕馨没想到张嫣会真的受她一拜,暗自咬牙却也无能为力。
“臣妇此来,是为谢恩。”吕馨最终还是克服了那一丝别扭,直接道。
张嫣唇角一弯,看着浑身不自在的吕馨,明知故问,却是温和的问道:“咦!?这阵子总是有人意欲谢我,可偏偏我还不知何时有过相助,今日王妃来此也为个‘谢’,还请王妃不吝告知,何谢之有?”
吕馨低着头,总算有些了然为何太后一直要她这个年长的吕氏族女,屈身与眼前这位连二八之龄都未满的少女多多亲近,看看人家不知不觉得就给人喂了黄连苦,且还堵的人家无法反驳,就冲着这个,她也不能再轻瞧了这位少女皇后,可想到太后之前的特意提点,她也只能咬文嚼字道:“我不擅言辞,只有这颗心却是能够了然。”说着,她将随身携带的谢礼奉上,待宫人将吕馨随手携进内殿的楠木匣子奉上并打开时,张嫣真是觉得‘震撼’。
那满匣子的珠宝玉饰真是将她的桃花面容给照亮了。
张嫣本就出身富贵,如今又贵为皇后,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
她震撼的并不是这些东西有多么贵重,而是觉得这些东西实在是高调,莫说那大大的珠玉是否会佩带不适,单就论其本身的亮彩炫丽度,任谁配带出去,都会晃花了众人的眼睛。
摆了摆手,张嫣有些无奈的看向吕馨,她其实很想告诉吕馨,她如此做派,很有点像若干年后爆发户的表现啊!或者说,吕馨把她张嫣当成爆发户了!?
要知道皇后最正式的妆容中,那些头面佩饰也没有这么亮灿灿的。皇家女子讲究的是端方高雅、大家风范呀呀呀!
吕馨大概也察觉出张嫣至少是不怎么喜欢这些谢礼的,于是表情更是有些不自然,尤其是想到这谢礼给太后过目时,吕后的眼睛,也不知道是被这些珠宝晃的,还是浓烈的哭笑不得之意,总之是紧紧眯着,然后在声声无奈的表情中盖上匣子的盖子。
“皇后不喜吗?”吕馨有些不淡定了,可是想想太后应该不会让她出丑,当下带着小心询问道:“太后也是看过的,全都是真品。”
张嫣挑了挑眉,算是彻底了解了太后的心意,太后终究是希望自家人团成一团的,之所以放任吕馨奉上如此‘谢礼’,还是想让张嫣结合吕馨过往的行为,最终认为吕馨虽然在众中心中,有些蠢笨,但是太后仍旧希望张嫣认为吕馨是单纯无心眼的。或者更直白的传递着:吕馨无害!希望张嫣能在未来的日子里,对她多有照拂。
张嫣看了看满脸不确定的吕馨,还有眼中不断闪现的疑惑与不解,张嫣只能心中暗叹,随即挥退所有宫人与宦者,缓缓启开双唇道:“陛□恤窦氏夫人在长安城侍奉太后以敬孝心,为显天子关爱臣子,也为显长兄疼惜幼弟,陛下特将赵王妃周氏族女周芙赐于代王,也自此安了窦氏担忧代王无人服侍之心。”
说到此处,即便吕馨再冲动易坏事,可最基要的听话听音,还是懂的,自然也明了张嫣将这些行为说的冠冕堂皇了。
想到窦氏吃瘪的样子,吕馨不止不住的愉悦。脸上也就表现了出来。
张嫣也不管吕馨的情绪如何,话锋一转自顾说下去道:“淮阳王本就心属窦夫人的宫人,自古兄弟间友爱,投桃报礼,我听闻窦氏夫人有意将那宫人赠于淮阳王。”
当下吕馨脸色猛然一变,明显有些坐不住了,而张嫣却并没有让她离去,她突然间冷厉且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直视焦躁不安的吕馨,可是她的语气依旧不疾不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