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垂头凝视在暗色大理石地面上显眼的金色令牌,蹲□捡起,凑到嘴边轻轻地吹了吹,恭敬地双手递交到李令月面前。

“公主恕罪,婉儿不知道公主的意思。”

李令月只手拿过令牌,冷声道:“上官婉儿,你老实告诉我一句话,武家和李家,你究竟站在哪一边?”

“婉儿站在皇上一边。”

“母后不可能一直活着,本宫问你,母后百年之后,你有何出路?”李令月索性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上官婉儿抬头,看着这位擅长心计的大唐公主。她不是绣花枕头,亦不会像其他皇子公主一样只知道纵情享乐。婉儿心里清楚,纵然薛绍使得太平公主和女皇母女失和,但她们毕竟还是血脉相连,无论自己如何巧言令色,谨慎小心地服侍女皇,也只是个附庸,永远无法达到太平公主在女皇心目中的位置。

“婉儿会继续做好本分。”

李令月眉头动了动,直盯着婉儿的脸不放,许久,似是无奈又似是惋惜地问:“你甘心吗?”

上官婉儿娇躯一震。

甘心?怎么会甘心!

多少年来的积攒和努力,多少汗水和血水混杂其中,多少艰难和苦涩死死咽下,如今的位置如何甘心放弃?!

但倘若女皇死去,自己在朝野在内廷漂泊无依,所苦心经营的权力架构也会随之飘散。

“上官婉儿,本宫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日后无虞,好好想想罢,想通了就来找本宫,今日就送到这里,止步。”

李令月留下一句高深莫测的话,拂袖而去。

婉儿抬头循着她消失的方向,只捕捉到她红色的裙裾迅速抽走在拐角处,一道光影从外头照射了进来,刺激着她的眼睛,婉儿不得不抬手遮蔽那道光,只见到一团黄色的明亮的光晕。

太平公主仅只字片语,便可将自己未来的关键道明,回想自己先前的雄心壮志,和她比起来,简直就是井底之蛙。

但我不会输的!

婉儿的手攒紧,背脊挺直,转身回大殿。

守门的宫女见了她生冷的样子也不禁暗暗吃惊,纷纷猜测上官女史和太平公主交谈的内容,有的说是薛绍的死与上官婉儿有关,有的说是上官婉儿和太平公主因为崔湜而争风吃醋,还有的说是太平公主嫉妒上官婉儿分了女皇的宠爱。

这些话听在李令月耳中,权当耳边风,不予理会。

听在上官婉儿耳中,先是一笑置之,再而立即唤来了张天。

“张天,太平公主那头近来有什么动静?”婉儿停下手中笔,抬头问。

“太平公主处事低调,很难探听她的消息,你为何要问她?”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现在发现她似乎很了解我,但我却一点都不了解她,面对这样的敌人怎么能胜。”婉儿略一思索,吐露说,“今日送她出殿的时候,她说了一番话,听意思好像是想招纳我。我不明白,她既然已经猜测到派人带薛绍逃跑的人是我,为何隐藏着不说,反而要过来拉拢我呢?”

张天沉思许久,“她这样做只能说明她现在用的上你,不如将计就计,既然她想招纳你,你就先听从她的意思,再徐徐图之。”

婉儿点头,“我也正有此意,但只怕是个陷阱。”婉儿站起,面对着西窗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她那儿是龙潭虎穴,我也必须冒险闯一闯。”

“你想过放弃吗,放弃司马安。”张天忽而问。

婉儿一呆,缓缓转过头凝望张天,光穿透窗外树叶的遮挡在她的身上落下斑斑驳驳的小圆点。须臾后,蔚然笑言:“想过,但只是想过。”

司马安趴在李令月铺着兽皮的松软的榻上,双手嘴里叼着一根小木棍,等着李令月给她上药。

听见脚步声,司马安侧头瞧去,李令月款款而来,穿着青色衣裳,原本应该合拢在胸前的衣襟退到了肩胛骨处,露出里侧淡色的抹胸,边缘上以金丝绣着牡丹,纤腰若素,姿态万千,与此极为不相称的是,她的手里拿着一碟黑乎乎的散发着臭味的泥团。

司马安张大嘴巴掉落了嘴里的木棍,掩饰看她发直的眼神清理了嗓子故意道:“你弄的什么臭东西,能治伤么?”

“不敷拉倒。”李令月作势要走,背过身的时候实在忍不住掩嘴笑。

方才司马安咬着木棍趴着的时候实在像极了一只无辜的小狗,可怜兮兮。

“哎——”司马安伸手去拉住她的衣角,腼道,“我被你母后打了十五棍,你都不心疼我,现在还拿了这么臭乎乎的应付我,我不被疼死也要被臭死了,到时候你做了寡妇,哭红了眼睛哑了嗓子可别想着要从阎王前面拉我回来。”

李令月重重放那东西在桌案上,暗沉脸色道:“本宫现在正做着寡妇。”

司马安自知失言,放软语气道:“别气了,薛绍真的不是我下毒杀害的,你不是相信我么。”

“本宫不是生你的气,本宫是在生自己的气。”李令月在榻边坐下,眼睛盯着前方,“薛绍虽然有错,但毕竟名分上还是本宫的驸马,是母后赐婚,也是本宫亲近的人,连他都保护不了,本宫日后如何才能保住你?”

司马安伸出手,握住了李令月的,猝不及防地说出憋在心中已久的一句话:“令月,我带你走吧。”

“我说真的,”司马安心情亢奋,翻转身体想要端正姿势面对面与她交谈,却忽略了才打的皮开肉绽的臀部,刚一接触床榻便立即疼的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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