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行踪已经暴露,我连公司和春风阁都没敢回,跟鲁斯机在引擎盖翻起、侧车头凹瘪的雪铁龙内将就了半宿,到了清晨就驱车来到常州市第一人民医院,行至咨询服务台打听到了善舞所在的重症看护病房号,直奔21楼。
事到如今,要说动善舞放过自己是肯定不可能了,因此我惟有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但在此之前必须了解一些情况——她是怎么找到我的?师父现在可好?三年前私自离开绝色岛,师父有没有为此而受到责罚?还有,除了她还有谁出岛来找我了?
由于天色尚早,日班医护人员还未到岗上班,21楼走廊内显得很安静,不见蹒跚的病人,也没有焦虑的家属,只有值班室内一名护士在低头整理着交接班材料。
找到善舞所在病房号轻推入内,房内情形却让我和鲁斯机同时惊咦出声:“人呢?”
只见病床上空空荡荡、病房内空无一人!立即返身跑到女洗手间挨个格子门踹开,也是没有人影!
之前在公安局里就听交警说当事人伤势很重、生命垂危,可现在她去哪儿了?难道怕自己身份暴露、独自潜逃了?可她伤成这样能跑哪儿去呢?
看我傻愣愣地呆立在女洗手间内,鲁斯机进来拍了拍肩膀:“随她去啦,这种狠脚色走得越远越好,你总不能指望留她下来跟你发生感情吧?”
我轻叹着摇摇头,心里不知是失望还是失落,感觉空荡荡地漂浮着一层酸苦。
“趁着年少应该意气风发,叹什么气啊?”鲁斯机从兜里掏出一盒白壳子香烟递了过来,“来,抽根烟解解闷!”
我摇了摇头正待转身走出洗手间,只见鲁斯机呵呵笑着自己点上一支:“借酒浇愁愁更愁,惟独醉烟解烦忧,这可是特供呐!”
“好吧,来一根。”此刻我心里确实是又烦又乱,接过香烟点上了,只觉不烈不呛,烟味醇香,仔细看了下牌子——云烟,醇香型。
叼着香烟心事重重地走回到电梯口,值班室内刚好一名中年圆脸女护士夹了本查房记录薄走出来,见了我俩就快步走过来严词厉色道:“喂你们两个!香烟赶紧灭了!当这里是夜总会呐!”
我和鲁斯机对望一眼,不情不愿地将香烟掐灭了。
护士极为不满地瞄着眼睛咕哝了句“什么素质”,正待转身离开,电梯“叮”的一声,里面走出一名20岁左右的眼镜青年来,黑黑瘦瘦的穿了件咖啡色羽绒服,嬉皮笑脸地冲护士迎上去:“妈,下班了吧?”
护士眼里闪过慈爱悦色,却故意皱起眉头嗔怪道:“这么早来干什么?还有半小时才下班呢!”说完凶巴巴地冲我俩呵斥道,“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医院里不能抽烟啊!”
我和鲁斯机黑着脸闷声走进电梯,才刚刚按下“1”键,那眼镜青年就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单手卡住电梯门一脸惊喜地冲我叫道:“你是林幽林先生吧!”
“额、你是?”我疑惑地看着他,又疑惑地看看那护士,发现那护士也是疑惑地看着我。
见我没有否认,眼镜青年脸色更喜,像是激动亢奋地握着拳头抖了一下,然后走进电梯来抢着我的手紧紧握住了说道:“林先生,终于找到你了!我叫红富,是红富士私人侦探社的创始人,很高兴认识你!”
“嘶——”我跟鲁斯机对望一眼,皱起眉头来问道,“红先生,请问你刚才那一句:终于找到你了是什么意思?”
“妈,我先下去谈笔生意,拜!”红富朝电梯外的女护士打了个招呼,关了电梯门嘿嘿笑道,“林先生,我可找了你足足有两个月了呢!”
一番解释下我才搞清楚了情况——居然是跟当初的亚洲游泳馆的命案有关:
红富说在命案发生了两个礼拜后,赵达富的家人来红富士私人侦探社找他,反映警方查案进展缓慢,线索断、头绪乱,不客气地讲就是“束手无策”!因此他们怀疑要么是警察办案能力平庸,要么是上头有领导授意压着故意不查——因为铁本钢铁是一家非常特殊的民营企业,在三十多年前曾发生过轰动全国的“铁本事件”,当时很多政府官员为此丢了乌纱帽!所以赵家希望通过私人侦探社、绕过警方来把这件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红富说他从小就受到小罗伯特唐尼的《福尔摩斯》影响成了骨灰级侦探迷,大学刚念了半年就跑回家要死要活地缠着父母说要去念警校,可父母没门没路的,就算花钱走门路让他念了警校又怎样?将来毕业了也没能耐让他进警局呀s来见他待业在家整天作意志消沉状,父母没辙了,索性赞助了一笔钱——你喜欢破案抓贼是吧?行,去开家私人侦探社吧,让你破个爽快!
就这样,他成了红富士私人侦探社的创始人,一年多下来,贼没抓到一个,奸倒是替人家捉了几十次——找上门来的生意,十单中间最起码有九单是夫或妻请他跟踪妻或夫、搞到出轨证据来派离婚用场的。
眼看他这个大侦探要沉沦为捉奸专业户时,梦寐以求的大单终于来了——而且是轰动整个龙城的谋杀案!可警方都破不了的案子,他又能查出什么来?于是在死胡同里陷入了走投无路的困境后,他想到了找我帮忙——因为我是目击者,而且他还听说我曾经为此案“自首”过!
“红侦探,不瞒你说,当初我自首纯粹是消遣来着,人的确不是我杀的!”眼看对方嘴上毛都没有,年纪还没我大,我对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