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铭看着坐在秋千上的芊墨,眉头又皱成一团,这两个月来她一直这样安静,不哭不笑,不吵不闹,眼神空洞,神情涣散,就像被掏空了灵魂一般,没有半点生机。
从前的那个爱笑爱闹的精灵早已经逝去,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副活生生的躯体而已,他又开始自责和懊悔,这两个月来他一直不断的自责和懊悔,那天为什么要那样做,就算那个孩子不是他的又怎么样,只要是她的孩子,他都该用心的去疼,去宠。
什么江山,什么帝王,什么皇室荣耀,都通通去见鬼吧,他都不要了,只要芊墨,没有了芊墨,他宁可去死,可是再怎么自责和懊悔也没有用了,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世上没有后悔药,他挽救不了那个悲惨的事实。
那天,他逼着芊墨喝下去的那碗堕胎药不仅打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让她彻底失去了生育能力,她不会再生孩了,不会再为任何人生孩子,包括他。
他还清晰的记得那天她笑的有多么灿烂,宛如十一年前初见的时候,像是白玉琱琢出来的她坐在水晶棺里对着他笑,他的心灵突然就荡起了涟漪,一层一层的冲击着他的心房。
现在的她不会再对着任何人笑,丽妃来劝过她,她只是呆呆的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丽妃摇头无奈的离去,他不甘心,派人又把清宁召进宫来,她依然不说话,好像身边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静静的欣赏风景,清宁心疼的抱着她痛哭,她呆滞的从清宁怀里出来,然后一个人离去,将清宁仍在一边,他更加慌了,又找来曦儿,曦儿一看到芊墨那个骨瘦嶙峋的样子,就噗通跪下抱着芊墨的大腿无声的哭泣,她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手却抬了起来,轻轻的拍着曦儿的后背。
这次他是彻彻底底的伤了芊墨的心,哀莫大于心死,她的心已经随着那碗堕胎药死去了,是他亲手杀死了她的心,想到这里,司徒铭无力的靠在了柱子上,心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痛。
‘“皇上,您没事吧?”曦儿赶紧跑到司徒铭身边,将他搀扶到了屋里然后坐下,她麻利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司徒铭摆摆手,不安的视线看着芊墨的方向,曦儿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心里明白了几分,他是在担心芊墨。
自从上次进了皇宫,她就留了下来照顾芊墨,芊墨还是一言不发,对任何人没有表情,胃口还是很小,几乎吃什么吐什么,还是她在旁边一直劝着,芊墨才乖乖的继续吃下去,虽然还是吐出来,但是起码吃进去了一些。
“皇上,曦儿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曦儿跟了她将近十一年了,主仆情深,看到她这个样子,曦儿怎么不痛心。
“单说无妨。”司徒铭视线一直望着外边,他害怕只要他一个不留神,芊墨就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曦儿叹了口气,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局面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那时候的芊墨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有一个最爱她的夫君,还怀着爱的结晶,谁知道现在却落得这个田地,真是叫人惋惜。
“郡主是什么样的人皇上比我更加清楚,她为了你可以选择和韩锦华翻脸,为了你可以抛弃世间一切,可是你却一次次的伤她,让她的心一点点的枯萎凋零,我真的想为郡主问一声为什么。”
为什么?司徒铭不语,只是感伤的看着芊墨孤单的身影,他的眼睛变的酸涩,猛地扬起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这是他最虐弱的时候,也是最无助的时候。他爱她,非常爱,可是他的爱却一次次的让芊墨对他失望,他害怕失去她,为了紧紧的抓住她,他只能想尽各种办法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却让她的心一步步的远离他,他更加慌乱,像是大雾中迷失的孩子,因为找不到回家的路而慌乱恐惧。
司徒铭起身,从曦儿的身边经过时,他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爱她。”
曦儿看着司徒铭落寞的走过去,她无力的垂下了头,他爱芊墨,这件事谁都清楚,可是他的爱为什么要让芊墨一次次受伤?爱人不是用来保护,用心呵护的吗?
司徒铭一直走到芊墨身边,芊墨依旧空洞的看着远方,神色黯淡无光。
“入秋了,冷。”
司徒铭自顾自的说完,然后把自己的衣服解开脱下来被芊墨披上,坐在了旁边,将她搂进了怀里,她好瘦,身上几乎就是皮包着骨头,他害怕自己稍微一用力就会弄断她的骨头。
这些天无论他怎么道歉,她都不回应,一直呆滞的看着某处。只有抱来小宝的时候,她眼里才会出现一丝丝光,机械的抱过小宝之后,她又会安静的看向别处。每次看到芊墨这个样子,司徒铭就忍受不住心中的悲痛出去对着石头乱捶一通,手背变得血肉模糊可是他却感受不到一点疼。
“我们回去吧。”
司徒铭说完,他起身将芊墨打横抱起,芊墨顺从的抱着他的脖颈,任由着司徒铭将他抱到了屋里。
第二天一大早,清宁依旧来找芊墨谈心,尽管芊墨一直默不作声,清宁还是和她说小时候的事情,小时候的芊墨非常的顽皮,哪高往哪爬完全属猴子的。有一次爬到了假山顶端却下不来了,谁知要强的她硬是要下来,结果从上面摔了下来胳膊骨折,养了一个多月才好,可是她还是不长记性,依旧我行我素。
司徒铭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喜欢听清宁说芊墨小时候的故事,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感觉到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