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里,清明盈眼,日奂抿了抿嘴角:“黎儿梨花院落!”他无意思的喊了一声。高耸的鼻翼一振,一股浓浓的灯笼花香味袭来,呛得他直咳了几声。惺忪的双眼,一张一翕,四周慢慢清晰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他半支起身子露出在金色的锦被外。
“夜王,你终于醒来了。”
“夜王?”日奂愣了一下,这才看清楚站在前面的那个女子,是一个宫女。两角尖尖的发髻向上翘着,鬓发中两道白色的发丝被巧妙盘旋在犄角上。玲珑的小嘴上涂抹了一层类似银色的粉霜,一静一动间还闪着光彩。一件黑色的长袍被她小心翼翼的捧起,看起来十分高贵的样子。
“云城,吾儿你可是醒来了?”大敞开的门扇外,一个朗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听得出她很是喜悦。
两个词一句话:“云城,吾儿”好似过电一般的感觉在他的浑身的血液里滚遍。这是哪里,为什么感觉与这里的一静一动都有着莫可名状的契合?心底被激出的浪花在日奂的呼吸里凝噎着。
顷望间,就见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后被人搀了进来。
“苍天荣佑,夜祖婆婆千岁。”银铃清脆的声音响起,宫女们半臂曲在胸前,一个个低下头去。这里的月色很是清明,即使无灯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周围的东西,再看那个被称为夜祖婆婆的老人,抬了一下手示意让所有人免礼,清澈的眼神一动不动着盯着自己。
婆婆?日奂看着那个正在看着自己的老人,她的年龄将以过百,头发尽数雪白,月光将她雍容高贵的轮廓,以最微妙的色泽勾勒出来。
“婆婆……”他手指抓紧锦被,情难禁中就吐口而出了两个字。
夜祖婆婆坐了下来,一双苍老的手指抚着日奂白色的鬓发深深的笑道“小子,睡过头了吗?连母后也不会叫了。”
母后?她是我的母后,老人的年龄绝不会低于一百岁,我是她的儿子,难不成我已经八十岁了,虽然说我能在她的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熟悉感觉,但是这突入而来的称呼还是让日奂半天回不出一句话来,他先疑惑的看了看老人,有将马上掀开被子审查着自己的样子,呼~一声安然,还好我的身体没有衰老了。
看到他的反应,夜祖婆婆这个百岁老人不禁额头一拧,凤袖一挥对着日奂的脑袋就砸了过去,喝声道:“小子,你娘我还没老到让你恐惧岁月蹉跎吧!”
虽说是一个百岁老人,但丝毫没有老人稳重,和女子的贴心,她就是这样,在不高兴的时候,厉声赫赫,不管是天地鬼神只要敢逆了她的意,也无路可让。
夜祖婆婆那只苍老的手指还没打到头上,日奂竟然条件反应的似的,将头仰的好高,一脸清邪的微笑中,磁性沙哑的音调说道:“母后,您的杀气依旧是烈的很啊!”
语出话落,日奂自己都露出一抹诧异的神色,自己怎么会这么说,为什么说话时能记得樱花飘落的季节,眼前那个白发罗髻的女子和现在的星祖婆婆有着恍然重叠的样子。
记忆里那女子会在这一刻,腰胸一挺,莹然而笑,然后一把提住他的耳朵,大声说道:“夜云城,你这个野小子,本王后生了你,可不是让你调戏良家妇女的!”
他微微的重复着记忆里白发女子的话,听着对面的夜祖婆婆已经哭了,婆婆泪水在合息的嘴角,滚动闪亮。感情激动之下那只刚想提起日奂耳朵的手突然一张,竟将日奂死死的搂在怀里。
日奂被她勒的喘不过气来,只能感觉到脖颈中有几颗滚烫的泪在一滞一动间滑落。
“野小子,一千年了,你知道吗?从你当年犯下的祸,到现在已经一千年了!”
“一千年?当年犯下的祸,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着怀抱中的少年疑惑的话语,老太后也知道到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也对,那毕竟算是他的前生,有多少轮回将他与那段记忆阻隔。
“呵,吾儿还记得月樱吗?”
日奂淡色的牟子动了一下,摇了摇头。
“母后,你等一下再告诉我更多的。”一直坐在床上说话,太不符合日奂的性格,他站起身来,看着自己身上的紫袍不见了,就随手抓起了宫女的手中的长袍穿了上去。
背后夜祖婆婆笑着问道:“是不是很合身。”
“嗯。”
“这件乾星袍不是所有人都能穿的上的。”
乾星袍?日奂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件衣服,才发现原本只认为这是一件普通的黑袍,但是现在看来却有万点星闪耀在周身。锦带上一轮明日徒然生辉。这个形状甚是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对,不是在那里见过,这不明明是“青碧”的纹样。
想到这儿,日奂一个白手,一轮金色的罗盘出现在他的手中。拿到前来,和这个锦带上的纹样相对下来,竟是如出一辙。
“原来,乾星袍,青碧,和那天的护身符,三者都是一样的纹样!”而这个像太阳一般灼灼燃烧的图腾纹样,正是夜国王的代表,最无上的荣耀。
“镜子在哪里?”
一个宫女抬着手指向远处的金色的落地水晶壁。日奂飞快的跑过去,对着通透的镜面看着自己。
一个完美的身形,白色的飞发和眉睫,银白的牟子,这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镜面里那个人一袭玄黑的乾星袍,微光的星辰还无意的闪着光辉,记忆阻隔在镜面间。
“这个人是自己吗?”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