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呆在这里,两看相厌,倒不如想办法从儿子嘴里打听消息,可比从老不死的这里探听来的准确。
“嗯。”
“儿媳告退。”
美妇云袖一扬,恭敬的退到外间,语气凌厉的开口道:“你们都仔细伺候着老夫人,有什么情况发生一定要及时禀报族长,知道吗?”
“奴婢们知道了。”
“嗯。”她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看着所有人都臣服在她的脚下,那种滋味特别的舒服。
浓郁的香粉味道随着美妇的离开,渐渐消散在风中,没有遗留下丝毫痕迹,花园里艳红色的花朵悄然绽放,美不胜收。
“族长万安。”
“嗯。”
长孙浩目不斜视,淡淡的点了点头,快步走进房间里,复杂的目光落在床上躺卧着的虚弱妻子,心痛难当。
“既然来了,为何不说话?”
半辈子的夫妻,欧阳莹岂会连长孙浩的气息都感觉不到,她若是狠得下心肠,余下的日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只可惜,她无法狠下心肠,做不到不见他。
他的苦,她明白。
可是她的苦,谁能明白。
那一错,早知是一辈子生死相隔,她一定会拼了命去阻止的。
“你们暂且退下。”
“是,族长。”
脚仿佛灌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沉重万分,明明只是几步远的距离,长孙浩却觉得走了一辈子那么久,他真的好希望脚下的路怎么也走不完,那他也就不用去面对那些艰难的抉择,那些能将他的心撕成碎片的选择。
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长孙浩也停下了脚步,呆呆的注视着那苍老了不少的容颜,心如刀绞。
他还记得,那一日在悠儿的闺房前,看着满池金色的花朵,牵着欧阳莹的手,幻想着悠儿带着女儿归来时的情景,如今想来,不过只是黄梁一梦罢了。
女儿早在十三年前就去世了,她唯一的女儿却对隐族怨恨颇多,根本连想都不想回来,他做人还真是失败,可笑,可悲。
“有什么话,说吧。”
几十年的夫妻,风风雨雨都一同经历过,什么打击是她承受不起的。
“哎、、、、、、”话到嘴边,化成一声轻叹,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复杂得令人不想深究下去。
长孙浩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启口,更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妻子,甚至是面对他的儿子,他的孙子。
“只要是不伤害我外孙女儿的事情,我都会同意的,不管是什么。”她是一只脚都埋进了黄土的人,唯一的念想就是希望未曾见过面的外孙女儿可以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世上,将来能寻得一良人托付终身。
“莹儿你明知道、、、、、、”
他也不想伤害冷梓玥,天意如此,他又能改变什么。
神石显灵,凤凰出世,天命圣女降临,是谁都好,为何偏偏是她。
偏是他那个薄命女儿唯一的女儿,他唯一的亲外孙女儿。
“只要不让她回到隐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不是无知的妇孺,她是一族之长的妻子,关于天命圣女所肩负着使命,她比任何人都了解。
正因为了解,所以她才怨恨上天的不公,夺走了她女儿的性命,难道还想夺走她外孙女儿的命不成。
她不允许发生那样的事情,绝不允许。
“可她若是不回来,隐族就、、、、”他又怎么能看着隐族覆灭在他的手中,为何他就生在了五百年交替之时呢?
早出生一百年,或者晚出生一百年,这样的事情他就赶不上了,也不至于犹豫不决,徘徊不定。
“长孙浩,不许,我不许,绝不允许。”欧阳莹猛然坐起身子,颤抖的手指指着长孙浩的鼻尖,苍白的脸涌上一层薄薄的潮红,那是怒气所至。
“我也不想,真的不想,可是不那么做,难道要我眼看着隐族变成一片火海,所有的族民都死在这场浩劫里面吗?”
“那都是他们的命,凭什么要牺牲她,凭什么?”
“是啊,都是命,都是命、、、、、、、”
长孙浩失神的反复呢喃,痛苦的抉择是他的命;身为天命圣女,肩负全部族民的生死是冷梓玥的命;族民生是命,死也是命。
都是命,到底凭什么要牺牲冷梓玥,凭什么。
他回答不出来,到底凭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呵呵,对,都是命,族民的命是命,她的命就不是命吗?为了救族民的命,就要牺牲掉她的命,她到底是欠了你们什么,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太无理了吗?”
欧阳莹挣扎着起身,目光灼灼的望着长孙浩,他是一族之长,凡事都要以隐族为重,任何决定都必须是对隐族有利的。
自从嫁给他的那一天开始,她就从未违背过他的意愿,只要是他做的决定,她都遵从了,从未有过怨言。
哪怕是他与悠儿断绝父女关系,纵使她生气,却也没有真正的怨恨过他,只因他肩上所担负的责任。
可是现在,她再也不愿意不说话了,悠儿不在了,她要替她保护好她唯一的女儿,绝不能让任何人动冷梓玥一根头发。
谁要是敢,她就跟谁拼命。
“我也不许任何人伤害冷梓玥。”
就当长孙浩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欧阳莹的时候,房门被大力推开,长孙俊森冷的嗓音回荡在房间里。
他是从下人嘴里听到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