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墙壁被涂鸦地不像样的单间,竟没有一个待审的囚犯肯过来与之同间。
只因为里面的男人,就算不说话,静静地站着,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骇人气势。
沉默良久后,站在墙壁边的男人,终于伸出手大手揉揉太阳穴,算是动了一下,他的下巴已经长出了细细密密的胡渣子,对于一个洁癖的人来说,以前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现在的他竟完全不觉自己脸上的变化。只因心中系着一个女人。
不知道她回国了没有?
脑中映出她醒来后的各种表情,或许是诧异,或许是愤怒,或许是震惊,或许是……无论何种表情,都会牵动着他的灵魂深处,她回到国内,有青石打理着,或许会分散点注意力,这样对她好点。
以前他出差几天都赶着回家,就算是应酬晚了回去,看着在大床上呼呼入睡的
女人,也感觉心里踏实。
要分开了,光是这么想想,他都感到心中闷闷一痛,那个女人就宛如他的心脏位置,能扯动心脏附近的每一条神经,让他无比思念。
伸出大手,昏暗的灯光下,男人凝视着空无一物的手掌,现在只剩下两圈稍白的皮肤。进来这儿呆着,所有的身外物都得交上去,半点都不许留下。
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脑间瞬间闪过若干的意念,若然不是因为内疚,对母亲深深的内疚,那天警察也不能轻易把他锁进来。
百姓孝为先,他这双手,竟然拿着刀捅进母亲的小腹!
这儿沾满了连若兰的鲜血,让他内疚,让他纠结,让他无法原谅自己的行为!
心很烦很乱。
最后化为不轻不重叹了一口气,男人双眸凝视着墙壁,现在最对的决定就是,骗了她回国。
若要赎罪的人是他。
那么他的女人,就不应该跟着受苦!
卓少淳就这么一边想着,习惯性地摸烟,发现忘了这儿不许抽烟,这个发现让他烦躁,坐立不安。没多久,有个警员过来打开锁,“有人来看你。”
眼眸一沉,好久没说话的他,开口就是沙哑:“进来见。”
“是……”警员还没回答,一把专属于卓立恒的声音响起:“淳,二哥不是心疼你,所以来看看么?”出现在眼前的,是卓立恒那趾高气扬的脸。
两兄弟,同样的帅气,只是一个阴郁沉稳,一个嚣张得可以。
就算即将被判刑,卓少淳的气势也是存在的,他双腿稍分开点,站得笔直,两个男人处于平视的状态。
卓立恒没想到关了这男人几天,都磨不去他的锐利,当即换了种姿态,绕过冰冷的长桌,来到木质的椅子边,坐下,双脚跷起交叠,语气假惺惺地可以:“我是放下生意来探你的,哎。别那么冷的表情,被你女人传染了吗?”
一句话,不轻不重,正好利用蔚靑击中了卓少淳的软肋。
卓少淳冷漠地看着这个家族里想除他很久的“二哥”。卓智尧在位的时候,他还不太敢名目张胆做事,现在卓智尧渐渐隐退之时,卓中阳和他两只犹如出炉夺食的猛兽。对准中恒这块香饽饽,伺机狠狠撕咬!
他进狱,还不是如了这两兄弟的“狼心”?
警员把一个报时器放在桌面,附在卓立恒耳边说了几句,意思是别耽误太久,他们也不好做事。
卓立恒笑笑,双腿放下来,“淳,别这样,我已经帮你请了律师,尽力帮你打这宗案子,对方可是业界内赫赫有名的斯丁先生,凡是他接手的案子,铁定没问题。”
言下之意:你死定了。
他卓立恒已经抢先一步请了国际大律师来,斯丁的律师事务所里,基本都给他笼络好了,钱和人都塞满,翻身很难。
纵横多年,自然清楚卓立恒的为人,卓少淳很淡然,“有劳二哥费心。这个事,不需要兴师动众。”
“为了弟弟的案子,就算劳师动众,也是应该的。”卓立恒的眼眸中阴霾挥之不去,笑得张狂:“更何况,如果我不那么做,蔚靑也会那么做。不如我抢先一步做了,让她安心。”
果然,卓少淳的表情明显地有了变化,长出些许的胡渣子的喉咙滚动一下,嗓音沉下:“说什么?”这个时候,那女人应该在国内。
“她还在这儿,估计还在为你这个事奔波着。”卓立恒一边说,一边留意卓少淳的表情骤变,很是得意:“不过淳你安心,律师我会帮你请,女人,我也会替你照顾,让你在里面安享无忧——”
“你敢动她试试?”卓少淳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这明摆着向他叫板——
“就算我不主动找她,她会找上门的。这个由不得谁。”第一次看见卓少淳为了个女人吃瘪,卓立恒邪魅露出笑意,无比舒畅。
卓少淳抿起薄唇,绷紧的脸部线条让人看上去很冷:“若有人敢打她主意,除非我死了,要不然一天还活着,即使身在狱中,也有办法让你鸡犬不宁。”
煞气!杀机!
一字一句,字字铿锵有力,不容忽视。
不由得,让在场的人心底冒出一丝寒。
——
招雪辛没想到,蔚靑居然在她家门口拦截着她。
她是晚上9点钟回来的,但门卫说外面的女人在6点的时候,已经徘徊在门口,久久不愿离去。
招雪辛开着车子,骄傲地从蔚靑身边过,侧脸看着她,冷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蔚靑,你又怎么了?”
蔚靑站在她车子前,坚持不愿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