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散去。
蔚青看着那帮人的背影,一点儿也生气不起来。
最心虚的人,莫过于她自己。
从公司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蔚青决定去医院探望爸爸,手术后的蔚国忠,气息不佳,身边却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他身边有一护工,在忙里忙外,看见蔚青来就点头:“卓夫人来了?老先生今天精神还好,醒过一会,吃了一次东西。”
看着爸爸的模样,蔚青拿出炖好的汤,熟练地倒在碗里,坐在蔚国忠身旁,拿着碗:“爸,刚做完手术,医生说只能吃流质的东西。”
病床上很多插管,穿着病服的蔚国忠,老脸全是苍白,眼睛也睁不开的累意,只能听到蔚青的声音。看他缓缓地点头,蔚青忙把勺子舀了一口汤,在蔚国忠嘴角喂去。
“姐,今天姐夫来不来探望爸爸?”蔚美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问蔚青。
蔚青勺子停了停。
“他最近公司很忙。”她含糊以对,那晚帮她上药的男人,眼神何其温柔,简直就像她真正的丈夫一般。只是最近真的很忙,基本上难以看见他的身影。
也好,至少少了面对他的尴尬。
“怪不得最近不见姐夫回家吃晚饭。”蔚美继续摆弄着床头柜的杂物,把爸爸的盆放整齐。
蔚国忠突然嘴张了张,发出沙哑的几声。
“爸,你想说什么?再说一次。”知道他刚做完手术没力气,蔚青忙放下碗,把耳朵凑上去“刚才我听得不是很清楚。”
“我怕…。不会熬太久…。早点…。要孩子…。”她只听到这几句。
蔚青愣住,良久才回过神来,帮蔚国忠盖好被子,拿过碗继续喂汤:“爸,我们才结婚多久?再说你手术不是做完了吗?别乱说了,好好养病才是正道。”
她的语气很冷静。冷静到像是说别人的事一般,以图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
“姐,你看这么摆好不好看?里拿出一只凯蒂猫,摸摸它的头,爱不释手摆弄放床头柜,又拿出第二只…。犹豫一下还是摆在蔚国忠身边。
“小美这是医院,你摆那些凯蒂猫在这儿,干什么?”蔚青把最后一勺汤喂进爸爸的嘴里,拿过纸巾为他擦擦嘴,放下碗。
“这些凯蒂猫代表姐还有我。平时我们不来这儿陪爸爸,他会闷,所以这只代表姐,她冷死了,摆远点,就放在床头柜,在床上那只代表我。”蔚美露出纯真的笑容:“我是小的,爸爸疼我多一点。爸,那么我们两姐妹都可以陪着你了。”
蔚国忠皱眉的脸渐渐松开,明显他听到了蔚美的话。
蔚青看着那两只凯蒂猫,已经不同了含义。它们是卓少淳送的,不是她们两姐妹当年拿积分去兑换的。
“爸你放心养病,我还有很多凯蒂猫。”蔚美摆好以,一面幸福:“姐夫送好多好多给我,每天都有新款,我房里全部都是。”
看蔚美那脸红红的样子,蔚青似乎觉得怪怪的感觉涌上来。
——
这几天,蔚靑一直在忙着,易氏的事情大大小小都要操心,还有医院要跑,根本顾不上好好吃饭。
卓少淳这段时间也准时回家,陪她吃饭,有时是两人一起在书房里看书工作。
蔚青不理解。
自从他从法国回来,她从渡假村回来,这个男人好像是真的变了点。到底哪儿变了点她也说不出。反正就是有了变化。
就如这天,阳光明媚,普照大地。
的确是个玩乐的好天气。
“姐!我在这儿呢!快给我拍照!”看着旋转到头昏的木马,蔚美开心到无法自控的表情,蔚靑似乎也被染上了点神采。
她拿出手机,对准蔚美开心青春的模样,按下了键——
一张张蔚美青春动人的照片,在蔚青指尖上留下照片,她看了又看,怎么都觉得此刻的妹妹最符合她的年龄。无忧无虑,过着开心的花季,真好!
翻着照片,蔚青一贯冷清的小脸上,竟首次微露笑意。
一旁欣长的男人身型依在栏杆外,那出类拔萃的身型和脸容,倒是引起了些女人围观。卓少淳架上了墨镜,摸出一包烟,放在手背敲了敲,滑出一根,低头点火,看向笑容挂面的女人。
这女人从未笑过,这么一笑,才发现左边脸带着个浅浅的酒窝。
卓少淳半眯着双眸看她,掩盖了原本的神色。
猛了吸了几口烟,按熄,他一步一步走近那个傻愣中的女人,伸手揽她的柔肩:“你去,也玩个给我看看。”
蔚靑被打扰,抬头一看是他,脸色恢复冷淡:“抱歉,我从不玩这小孩子的玩意。”
男人哂笑抬头,正好对上欢笑中的蔚美,她正对着自己挥手:“冷到要死,学学你妹妹的热情,现在只是让你骑木马,又不是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