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冷得太过无情,到处一片萧瑟,连星星都忍不住发抖。 昨天刚下过一场大雪,今天天晴,恰是融雪的时候,因此晚上又格外地冷了许多。
慈宁宫,太后的起居室里却是一派其乐融融、合家欢乐的热闹景象。原来,晚膳时分,太后忽然起了兴致,惦记着要吃火锅了,因此,便吩咐人去叫了孟宏煜和欧阳萦来陪她吃火锅。
欧阳萦把歆旻也抱来了,孟宏煜不时地逗着歆旻,自个儿乐得满脸笑容。歆阳坐在太后身边,他静静地看着孟宏煜逗着歆旻,觉得孟宏煜似乎很喜欢歆旻,因此心中不悦。
歆阳已经是个十三的“大孩子”了,从小,他便被林月瑜灌输着“将来一定要当皇上”的思想,因此,他人虽小,却过早得懂得了皇位和皇权的重要性,心中执着于权势和地位,一心想着要完成林月瑜的心愿,当上皇帝。因此,歆旻对他来说,当然成了一个潜在的威胁,也难怪他会不喜欢歆旻!
后宫众多妃嫔之中,太后之所以只叫了欧阳萦来,是因为她想为欧阳萦和孟宏煜多创造相处的机会,让欧阳萦进一步得到孟宏煜的心——最好能取代了那萧子灵在孟宏煜心中的地位!
“母后,儿臣想晋封白昭容为嫔。”孟宏煜浅酌了一口薄酒,趁机开口向太后告知此事。
“哦?这倒是好!如今后宫凋零,哀家本想让你再次选妃的……”太后淡淡地说道,抬眼偷偷觑了孟宏煜一眼,果然见他眉头微皱。
太后便继续开口说道:“当初,也是哀家日日催逼,才使得你点头答应选妃的……此次想必你也不会答应,因此,哀家便断了让你再次选妃的念头……如今,晋封几个妃嫔,弥补一下嫔妃之位的空缺也好……只是,为何你会想立白昭容为嫔了?”
太后心中略微疑惑:孟宏煜对白如霜不似对萧子灵那般用心,也不似对欧阳萦那般用意,如今,怎么会突然想立白如霜为嫔了?
“不如把白姐姐也叫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欧阳萦突然提议道。
“嗯,倒也不错。”孟宏煜点头赞同,然后转头对李昭说,“李公公,你吩咐人去请一下白昭容。”
一个小太监领命而去,半晌功夫,那小太监便独自一个人回来了。李昭忙细声细气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奴才回来了,白昭容娘娘呢?”
“禀皇上,娘娘说她身子不便,走得慢些,因此便让奴才先过来了!”那小太监俯身低首回道。孟宏煜心想白如霜怀了身孕,行动难免小心些,因此晚到一时半会也情有可原,因此并不多加在意。
谁知,半个时辰过去了,仍不见白如霜来,孟宏煜担心她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正想打发人去看看,忽然,却见白如霜一脸惊恐地闯进起居室。一见到孟宏煜,她便扑进他怀中瑟瑟发抖。
“怎么了?怎么了?”孟宏煜显然感觉到了白如霜浑身发抖的恐惧,慌忙捧起她的脸来问道。只见,她脸色苍白,脸上依稀泪痕,头发略微凌乱,眼中充满了恐惧。
“啊……血……”歆阳吓得惊叫,忙躲到舒文姑姑身后。
一听到“血”字,白如霜以为自己小产了,吓得差点晕过去……孟宏煜赶紧伸手扶住她的双臂,却觉得右手掌中一阵温热,摊开手掌一看,只见满手的鲜血——原来,白如霜的左臂受伤了,正汨汨地流着血呢!
“这到底怎么回事?”孟宏煜心急如焚地问道。
“臣、臣妾和流云往慈、慈宁宫来……走、走到半路,一个黑影出现……手中拿着剑对着臣妾便、便刺……流云护住臣妾,被刺死了……臣妾惊叫一声,那黑影便往冷月宫方向逃、逃走了……”白如霜胆战心惊地说道,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孟宏煜一听说刺客往冷月宫方向逃走了,心中一惊,全身被一股浓烈的寒意笼罩,头皮一阵发麻,手脚瞬间冰冷——冷月宫里,可住着萧子灵啊!那里僻静冷清,人迹罕至,甚至连正常巡夜的御林军都是一些浑水摸鱼得过且过的老弱病残!万一她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陆遥!随朕去冷月宫!”孟宏煜不敢再往下细想,早已顾不得自己身为一国之君的安危,抬腿便往门外走去。
太后见孟宏煜这般匆忙离去,心中只担心他的安危,急得直跳脚,忙一个劲地催促舒文姑姑道:“快!快去下令调御林军往夕花堂护驾!”
皇辇以十万火急的速度赶到夕花堂门口后,孟宏煜便匆忙跳下车来,三两步跨上石阶,站在那扇古旧的木门前闷声敲门,他双拳紧握,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此时,他多么害怕萧子灵会出什么意外啊!
筱如在厅堂里听到了敲门声,便匆匆赶来开门,一看到孟宏煜,她不禁心中一惊——皇上深夜赶来,神色又这般凝重,难道……不好!希望娘娘他们在书房里也听到敲门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未等筱如说出一句话来,孟宏煜便焦急地问她道:“快说!灵儿在哪里?!”
“在……房里……”筱如被孟宏煜的神色吓得魂飞魄散,不知不觉说道。
孟宏煜一把拨开筱如细瘦的身子,如一阵急旋风一般刮上走廊,往书房而去,筱如呆呆地愣在原地,只觉死期降至……
“哐啷”一声,孟宏煜一把推开书房的门,迈进书房去,只见萧子灵安然无恙地坐在灯下,见到他忽然闯进来,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谢天谢地,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