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元宵佳节。&*";
宫里挂上了各种各样的花灯,皇帝在凌华园里大宴百官和妃嫔,还有舞狮、灯会和猜谜,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子灵最讨厌人多噪杂的地方,她宁愿坐在书斋里偷得浮生半日闲,看书弹筝,远离喧嚣,静观红尘的是是非非。
本想向太后告假托病不去,怎奈德妃早早便来相邀,说是多日不敢相见,今正逢元宵佳节她得以出冷月宫,希望子灵陪她去凌华园热闹热闹,透透气也好。
子灵不好拒绝,换上宫装,便和德妃带着玉儿往凌华园去了。
到了凌华园,只见人头攒动,百官家的女眷们在座上闲聊,孩子们在园里打打闹闹,猜灯谜、看花灯、看舞狮。
皇帝和一些皇族、妃嫔们在摘星楼里饮宴。子灵不想上楼,只想在园里到处走走,看能不能遇上母亲和嫂嫂,叙一叙相思之苦,怎奈德妃硬要拉她往摘星楼去。
德妃说:“妹妹今日非去不可,是我害得妹妹被禁足,失了宠,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因此,今日定要让妹妹见到皇上。平日里咱难得见皇上一面,今日是个大好时机。妹妹就算是到皇上面前去露个面也好,好歹让皇上不至于忘了妹妹。”
她说着说着渐渐红了眼眶,轻拭眼角,继续说道:“我已经失了宠,我无德无貌,自知再难得圣宠。我知道妹妹是不屑于争宠的,但望妹妹为我们的玉儿着想……妹妹若不去,姐姐我就长跪不起。”她说着便要下跪。
子灵赶紧搀着她:“姐姐别这样,子灵去就是了。”
是啊,德妃并不知道她被禁足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她说了“苏子容”三个字,因此甚是愧疚,为了减少她的负罪感,子灵只得往摘星楼去。
上了楼去,远远便看到孟宏煜,高高在上。i^许久不见,他依旧俊美如昔,不但不添愁绪,似乎倒更意气风发了。
也对,自古都是多情者才多恨,像他这般薄情的君王,是不懂得情为何物的。何况,他有的是如花美眷,怎么会为她萧子灵神伤?如果会为一个女人而伤神,那他就不是孟宏煜了!
子灵款款上前,向他请安:“子灵见过皇上,愿皇上万福。”
他微微点头,淡淡地说:“萧贵妃无须多礼,请入座吧。”
如今,她只是她的“萧贵妃”而已!
白如霜的下手有个空桌,子灵便入座了。待回头看门外时,发现德妃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
子灵对德妃心存感激,德妃自被打入冷宫以来,真的变了很多。她是真的诚心悔过的,不但不怨恨子灵抢了她的玉儿,还对玉儿百般地好。这一切,子灵都看在心里。她们有一样平凡的外貌,有共同的“女儿”玉儿,连日来的交往,子灵觉得和她渐渐亲密起来,如姐妹一般。
在这深宫里,或许她们真的可以彼此依靠?
子灵偶尔浅酌一下美酒,却身在而神不在,神游太虚去了。她眼中的淡泊,眉梢的淡然,似乎席间的歌舞喧闹全都与她无关,她自有她的桃源天地。
为了不让德妃伤心,子灵才决定多坐一会儿而不急着离去,否则,她早就走了。
白如霜转过身,殷切地对子灵说:“姐姐难得今日肯出来走走,妹妹敬姐姐一杯,愿姐姐早日释怀,心情愉悦,希望姐姐赏脸。”
子灵拿起酒杯:“哪里的话,是妹妹肯赏脸才是,姐姐我先干为敬!”说着便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一杯酒回敬白如霜,一饮而尽。
座上,孟宏煜侧着头和近臣们谈笑风生,子灵斟满了酒前去敬他。他的眼角瞟到子灵过来,却并不回头。
拿着酒杯站了片刻,子灵渐觉无趣,大不敬地打断他们的谈笑:“子灵敬皇上一杯。”然后便一饮而尽。
他不停下话语,也不回头,只是随手拿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放下。
自始至终,他都不回头看子灵一眼!
子灵的心拔凉拔凉的,尴尬地站在原地,紧紧捏着空杯,心如刀割般疼痛。
然而,她很快调整好情绪,面浮浅笑,服身道别:“子灵身子不适,先行告退。望皇上恕罪。”然后,她决绝地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淑妃的冷嘲:“想起除夕家宴时,妹妹的筝弹得可真是好。今儿怎么就急着走呢?也不给大家弹一曲。”
那个可恶的女人!她这是在提醒她的“今非昔比”吗?
子灵只当没听见,走到柳青石桌案边,轻笑着对柳青石说:“柳御史真是教女有方啊!淑妃姐姐不仅貌美,还德才兼备。有这样的女儿,柳御史真是好福气!”
柳青石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子灵翩然离去。
子灵和德妃慢慢地走在回宫的路上,玉儿已经困了,筱如抱着她,她趴在筱如的肩上睡觉。
路上,子灵向德妃道谢,只是绝口不提席间尴尬的小插曲。她想,他真的有那么恨她吗?否则,何至于如此让她颜面扫地?
想起来,子灵就心痛。
不过转念一想,一个大男人,因为一个女人的无心之言而记恨这么久,想来真是可笑!
子灵忍不住轻笑,德妃疑惑地问:“妹妹笑什么?”
子灵说:“没什么,只是想起席间淑妃讲的一个笑话。”
德妃不屑地说:“淑妃还会讲笑话吗?我看她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说完她们忍不住笑了起来。
冷月宫门口,子灵和德妃道别后,子灵慢慢地走在回宫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