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里跟本沒有路,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树丫,地面布满了厚厚的积雪,这一切都让人必须几倍付出体力,再加上那件足足有四十公斤重的负重背心,张宁虽然只跑十公里,
但是从体力支出上來说,却无异于参加一场马拉松比赛,也许有过之而无不及,根据那位博士生导师留下的资料來看,如此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最低周期为每三天一次,如果再强行加快频律,
对人类身体反而有害无益,张宁跑得并不快,不是他沒有更多的体力去完成大幅度的动作,他的体重加上负重,已经超过一百二十公斤,如果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撒腿猛跑,膝、踝等关节会因为负重过大而产生疼痛,
最重要的是,张宁配合呼吸必须让自己心跳保持在一个固定的频律,绝大多数格斗家一辈子也不会明白,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应该用什么样的频律配合,
才能让体能的消耗与功效达到最优,这也是那位博士生导师为张宁留下的最珍贵财富几只野猪排成一字长列正在大山里穿行,恶劣的生存环境,让这些野猪学会了如何最有效保存体力,
它们中间最强壮的一头,会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用自己的脑袋拱开地面厚厚的积雪,这样不但能找到埋藏在雪下面的食物,更能为后面的同类开出一条路,其它野猪顺着这条拱开的路行走,能节约大量体力,
听到张宁的脚步声,这些因为严冬來临食物不足,身形迅速消瘦下去的野猪一起扭头,用它们清亮的眼睛,略带好奇的望着这个迎着寒风慢慢奔跑的男人,
张宁对着它们扬起了自己的右拳,放声叫道:“努力啊”这几头野猪身体里蕴藏着的脂肪与体力已经不多了,为了生存它们却必须不断消耗着体力向前走,要么找到更多的食物过冬,
要么饿死在这片白雪茫茫的群山林海中,再也沒有第三个选择,几头野猪都沉默着,只是走在队伍最前面那只野猪拱得更起劲了,就在这个时候,张宁的视线中又出现了一头正在雪地上孤独行走的狼,
这头狼显然已经独自在大山里走了很久了,它听到张宁的脚步声,回过头望张宁一眼,它的眼睛猛的亮了,
可是很快它又扭回头,继续以一成不变的步伐向前走,孤狼天生就是最优秀的猎手,它们除非是看到猎物或者是遇到危险,否则的话你永远不会看到它们奔跑,
它们更拥有一种人类现在也无法理解的敏锐直觉,可以在瞬间判定出目标的危险程度,并根据这个判断做出反应,它沒有攻击张宁,是因为它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甚至比自己更可怕的力量,
向这个男人发起攻击,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它也沒有避开这个男人,是因为它沒有在张宁的身上感受到敌意,
即不是猎物,也沒有带來危险,这头孤狼当然不愿意在雪地里徒劳的浪费体力了,无论是他还是它,不过都是这片大自然中的匆匆过客罢了,也许是旅途实在太寂寞,
也许是真的不明白张宁为什么会在这种环境下用奔跑浪费大量体力;可能是平时见惯了人们见到自己时的惊惶失措,想要恶作剧式的吓吓张宁;甚至有可能是它实在太饿了,到现在还不死心,
所以想要再衡量一下张宁,就在张宁一路追上來,快要超过它的时候,那一头瘦得几乎就是皮包骨头的孤狼,竟然迈开步子,用和张宁一样的速度,在雪地上轻快的跑起來,
一个人,一头狼,隔着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向同一个方向前进,在他们经过的雪地上,留下了两串形状不同,却同样清晰的足迹,
如果沒有看到这一幕,你绝对不会相信,这两种生物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互不侵犯的和平相处,一人一狼并肩跑了五百多米,狼的速度慢慢降了下去,它的体力甚至无法再支撑这种低速度的慢跑了,
但是它却依然沒有进攻张宁,不到万不得己,狼不会去进攻体重比自己高的目标,因为这样很容易使它受伤,而且现在它的体力,根本无法再支撑一场战斗了,
张宁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挥手甩掉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从口袋里取出一块林子枫教官每次进山看他时,都会带來一箱的高热量压缩饼干,当着那头狼的面,咬一口饼干吃一把地面的积雪,
闻到油脂的香味,那头狼小心翼翼的向张宁一步步靠近,最后停到了距离张宁七八米远的地方,看着眼前这头被称为“狼”的生物,眼睛里流露出來的渴望,张宁淡然一笑,将手里的压缩饼干一分为二,
把较大的那一块丢到了对方的面前,狼探出头轻轻嗅了嗅那半块散发着油脂香味的饼干,它的眼睛里明明已经泛出了绿光,但是最终却沒有下嘴去咬,狼突然支起了耳朵,它和张宁一起霍然扭头,
几乎在同时,它已经像一道白色的闪电般飞窜而出,一只躲在灌木丛下的野兔直到这个时候才确定,自己已经暴露了,它不顾一切的向远方逃窜,半晌后,狼叨着那只暴露行踪的野兔回到张宁面前,
它当着张宁的面,拼命啃咬着那只并不算肥大的野兔,就连骨头都沒有放过,这真是一顿别开生面的午餐,张宁看了一眼他抛在狼面前的那半块饼干,对方从始至终都沒有碰那半块饼干,
张宁眼睛里闪过一丝明悟,他站起來,在那头狼警惕的目光注视下,走过去拾起那半块饼干,直接把它送进了自己的嘴里,“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