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半个多小时的交流。刘宇浩终于弄明白了。两位老人的确是夫妻。男的叫余辉。是回城知青。老伴王招弟是余辉当年在农村里娶得媳妇。
只因为余辉并不是招工回城的。所以在京城一直沒有真正意义上的户口。更别提什么应该拥有的各种保障了。
夫妻俩回城以后就一直在南城租住了一间小房子。以买早点为生。可天不遂人愿。就在老夫妻以为就能这么幸福的度完下半生的时候。王招弟被检查出得了鼻咽癌。
得知妻子不幸的余辉寻遍了京城里所有的亲戚都沒筹借到多少钱。无奈之下。只好把患病的老伴从医院接回家。
要不怎么说天无绝人之路呢。
就在余辉老俩口快要绝望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个稍稍懂得一点古玩知识的退休教师。那老头看了他们从农村带到京城的椅子后怀疑是紫檀。于是就让余辉去琉璃厂去碰碰运气。
琉璃厂里混日子的小贩都是什么德行刘宇浩心里门儿清着呢。
现在是沒有了旧时候的当铺。但基本上是和电视里那些口喊着“光板无毛、虫吃鼠咬、破皮烂袄一件......”的人区别不太大。
曾经就有那么一次。刘宇浩陪着齐老爷子去淘换老物件。刚好走进一家老店。齐老爷子因为对那家店里的物件感兴趣。师徒俩就在那里逗留了一会。
刚好。俩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正好进來一个卖货的。手里拎着一个“不睁眼的瞎子古玩”说:“您们这里都不收货。就沒有懂行的大买家。问一下那里有真行家。”
店里的小贩看了一眼说:“出门打车到什么什么地。那里卖古玩的都是行家”
哪知道。那傻小子说了声谢谢一溜烟转身就跑了。
刘宇浩当时就在心里笑了。小贩口里说的那地儿哪有什么古玩。就算有也是卖家具的。
可见。余辉一定是在琉璃厂碰了一鼻子灰。正好被周锡瞧见才到了这里來的。
“老人家。您这四十万......”
刘宇浩刚准备说四十万就把这两把椅子给卖了实在是有点亏。可沒想到自己还沒说出來。本來就有点拘谨的老人立马坐不住了。
“先生。要是您觉得价码高了咱还能再商量商量。您就行行好。要了这两把椅子吧。”
老人余辉说着说着鼻腔里就带出了悲戚的哭声。
本來。余辉对为老伴治病的事都已经绝望了。可沒想到因为生活窘迫从农村带出來的两把椅子又重新点燃了老俩口希望。现在如果别人反悔了。自己岂不是又要空欢喜一场。
刘宇浩笑了笑。看了眼脸色显出青灰的王招弟。道:“老人家。其实你沒听完我的话。我的意思是......”
余辉颤巍巍的站了起來。神情激动的摆着手。说道:“先生。我知道您的意思。您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刘宇浩有点哭笑不得的点点头。道:“老人家。您请讲。”
余辉看了眼老伴。神色惭愧的说道:“先生。不瞒您说。其实这椅子一起还有个小方几的。可我家沒桌子用。就沒拿來。如果您收这椅子的话。那小方几就一并送与您。”
老夫妻一想到自己搁家用了几十年的椅子开口就想找人家要四十万。毕竟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再加上刚才沒听完刘宇浩的话。所以就一股脑把自己心里想的都先说出來了。
这可把刘宇浩听得一愣。问道:“老人家。您是说您家里还有一张和椅子一模一样的小方几吗。”
“有。一直放在俺们床头当桌子用咧。”王招弟肯定的帮自己丈夫使劲点点头。
“那要这么说。这应该是一整套鸡血檀家居。靠。周锡这小子捡到了啊。”刘宇浩在心里暗爽了一下。
古代家俱。特别是作为包具了功能以及品赏功能的家俱具有极高的观赏性和经济价值。
明清以后。作为打制家俱的四大主要硬木之一的紫檀逐渐稀缺。再加上九成以上的家俱都不注意防尘防蛀。真正能流传到现在的成套家俱几乎是少之又少了。
在圈子里。能收藏到一套紫檀桌椅。一直是作为大伙品茶聊天时津津乐道的一件事。沒想到就这么简单的被周锡给遇到了。
嘿。这还真是运气來了门板都挡不住啊。
周锡盯着余辉老俩口一阵猛看。继而又转向刘宇浩瞧了瞧。心里开始暗暗惊喜起來了。
要知道。刘宇浩平时做事可比自己靠谱多了。如果那两把椅子不是檀木的。他现在也不能够跟这俩人谈啊。
周锡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偷偷在心里想着:“这么说。哥哥也要捡漏。”。同时。在他那微微有些红润的脸上渗出了一些油光蹭亮的颜色。
“这样吧老先生。”刘宇浩为了帮余辉老人多争取一点应得的利益。站起身子说道:“您先回去把小方几拿过來。到时候我们再一起给你定个价。您看怎么样。”
“好、好、好。我这就家拿去。”老人忙不迭的点头应允。
等公司的女秘书把两位老人送出去。周锡便迫不及待的坐在了其中的一把鸡血檀椅子上。嘿嘿笑道:“怎么样老四。”
“不怎么样。”刘宇浩撇撇嘴不屑的冷笑了一下。
周锡被刘宇浩的神情弄的一头雾水。怔愣了一下。道:“难道这椅子不是檀木的吗。”
“也是。也不是。”刘宇浩笑道。
“那究竟是不是。你倒是给个准话啊。”
周锡急眼了。现在刘宇浩这种含糊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