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你多虑了,我就是再为富察家那位心里头不痛快,也万不至于迁怒到这孩子身上……”景娴知道容嬷嬷这是在担心自己,怕外头人的主意没能得逞,自个人却是先内讧了起来,轻叹一声的拍了拍对方的手背,说得很是出于肺腑,“毕竟这大人间在怎么争再怎么斗,这么小的孩子也总归是无辜的不是?”
“那您……”
“我不过是想着先头那孩子说的话,觉得有些心酸罢了……”
景娴被兰馨触起了心底里的痛楚,说起话来自然是少了平日里的精明,再加上面前的容嬷嬷又是她最为贴心的人,便更是推心置腹了起来——
“那样小的一个孩子,本应该是被阿玛额娘捧在手心里宠在心眼里的时候,却是突遭如此大难,逼得她不得不抛却了同龄人应有的天真和童趣,生生的早熟懂事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兰馨跟五儿的性子太过相近,也亦或是二世为人以来所见的算计阴谋太多难得再看到这样纯净的心思,让人忍不住有所唏嘘,总之只听到景娴轻叹一声——
“好在也是到了咱们这儿,我虽称不上什么心善之人,却到底信那句天理循环因果报应,总不至于拿着个孩子当筹码的算计利用,省得枉生了孽障,将来得了报应,可若是到了旁人那儿,却是不一定了……”
“主子无须思虑太多,正如同您所说的,既然格格到了咱们这儿,也算是得了个依靠,而依奴才瞧着,格格也是个心里头有想法的,得知您如此相待,必是不会做出什么让您失望的事儿的,您啊,便听嬷嬷这一句,放宽了心吧。”
“我也不过是一时感慨,倒是惹得你担心了。”虽然不能将心中的酸楚尽诉于人,可说了这么会儿话,景娴却也到底觉得心里痛快多了,便就顺着容嬷嬷的话往下接,“好了,不说这些个了,那孩子我是瞧着放心,可那个崔嬷嬷是个什么底细?咱们好不容易将这翊坤宫里头的钉子拔了个干净,可别趁着这会儿功夫被人塞了个眼线进来。”
“这还用得着您吩咐?先头你猜到长春宫那位的心思那会儿,奴才便已经让底下人去打听了……”见到景娴收了面上的愁容,容嬷嬷不由得顿时来了精神,对于对方的问话自然是接得极为顺畅,“那个崔嬷嬷是正儿八经的齐王府的家生子,一家几辈都在齐王府里头侍奉,算是府里头比较得眼,资历也算是比较深的老嬷嬷,陪着格格进宫以来,虽然少不了要在内务府里头走上一遭,可想来也是齐王府里头的规矩不小,行事很是有分寸,人也不多话,如此,再加上格格年纪太小身边少不得人侍奉,怕一时离了熟悉的人心里头没着落,便也就是走一走过场便出了内务府,听咱们那拉家的人说,其中压根就没让富察家或是旁的人拢上一点边,想来也是个懂规矩,靠得住的。”
“人能用是最好,不然这兰馨刚进了我这翊坤宫,我便将她身边的人换个干净,就是占着理儿传出去也不好听……”景娴点了点头,“只是也不能让那孩子太依赖她,不然她一直是个心里头干净的倒还罢,若是被这宫里头的权势迷花了眼生出了什么别的心思,那可就……”
“是,奴才明白。”
“现在天色也晚了,便别折腾了,让她们主仆俩好好休息一晚明个儿再招来看看,那孩子既然养在了我的名下,我自然是少不了得为她考虑得仔细点。”
容嬷嬷办事向来周到,景娴自然很是放心,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旁的,便准备揭过这一茬儿,可刚挥了挥手,却又突然一顿——
“对了,慈宁宫那边儿是个什么情形?方才回宫的时候,我可是看到裕王福晋面上有点不好看,若是那位拿着裕王家的格格当新月那丫头一般对待,呵,那就真是要捅出大窟窿了!”
“嘿,主子您不说这茬儿奴才倒还差点忘了,慈宁宫那头还真是有乐子瞧……”
“哦?”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泥们肿么那么聪明,窝还没有写就猜到了窝的心思,太没成就感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