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吟,你感觉怎么样?可还觉得哪儿不舒服?”
高子吟德蒙圣宠十数年风头不减,在弘历心中自然有着一定的地位,眼见着对方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儿,便更是惹得弘历怜意大甚,握着对方的柔嫩的小手一连问出了声——
“子吟很好,有了您的垂青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不好?只是这孩子却是来得不合时宜,惹得皇上听闲话了……”高子吟眼角挂着泪,“一想到皇上为了咱们母子俩被人诟病,子吟的心里便难受极了不能拥抱的天空。”
“这是说得什么话?”
虽然弘历也知道后宫此时有孕有碍自己的名声,在前朝亦是没少被拐着弯骂到头,可是弘历此人就是旁人越与他对着干他便觉得自己做得没错,再加上高子吟深谙此道,没等对方说上什么便抢先一步的示了弱,便更是让弘历觉得前朝那些个老家伙未免管得太宽——
“虽说如今尚在皇考孝期,处处少不了被辖制了些,可是皇家最重要的不本就是延绵子嗣,怎会真要事事较真儿,何况圣祖爷不也是在孝庄文皇后孝期未过的时候生下了十四叔?”弘历非但不觉得自己所言有多么不敬,反而觉得自己在效仿圣祖爷的日子,深以为然,“你有了身孕这是件大喜事,朕心甚喜,你可不要因此就心思太重,万一伤了身子,伤了朕的儿子可怎么办?”
“皇上……”
听着弘历的温言劝慰,高子吟心中很是得意,可面上却是一片温柔小意,半带娇嗔半带撒娇的飞快瞥了弘历一眼——
“您这是在心疼子吟腹中的孩儿,还是在心疼子吟呢?若这孩子还没出世便占了您所有的心思,子吟可是不依的……”
“你啊,都是快做额娘的人了,怎么还跟自己儿子吃醋?”
不得不说高子吟拿捏弘历的心思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弘历不是头一回当爹,可是在这个母凭子贵,儿女皆是女人们最大依仗的年代,无论是最先有身孕的富察明玉亦或是生下了三阿哥永璋的纯嫔苏氏,自是少不了拿腹中骨肉当成天当成眼珠子,孕期之中便免不了有些忽略了弘历,如此,看到同样有了身孕却还是心里眼里最重视自己的高子吟,弘历不由得觉得万分贴心——
“你放心,无论你生了一个阿哥,还是十个阿哥,朕心里最看重的永远都是你和钢铁侠搅基吧!。”
“皇上……”
“主子……”
高子吟一脸娇羞,正准备顺势投入弘历的怀中好好温情一番的时候,却是只听到门外突然传来了丽珠的声音——
“各宫主子的贺礼到了,皆说恭喜主子大喜。”
“知道了。”
关键时候被打断,高子吟自是少不了有些恼怒,可是听到这话头又不由得眼中划过一道精光,笑吟吟的看着弘历——
“皇上,陪子吟去看一看可好,子吟也好奇着各位姐姐的心思呢?”
爱妃有所求,正处于飘飘然的弘历自是不置可否,顺着对方便从后殿转到了前厅,而粗略一眼看去,却是让他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无论听到高氏有孕的消息,各宫各院里头打的是个什么心思,于明面上却都是做得很周全,那拉太后虽因着先帝孝期未过便弄出喜事有些个膈应,可礼却是好礼,金镶玉的红珊瑚如意,雕成葡萄模样儿的碧玉盆景,钮祜禄氏虽也不怎么喜欢高氏,却到底不愿落了下乘去,金丝穿线的百子图插屏,福字翡翠玉净瓶,而其他妃嫔并景娴虽少不了其中打着自个儿的小九九,却亦是按着例子送了些好兆头的稀罕玩意儿,不过这其中最打眼的却当属贴着长春宫字样的一尊半人高送子观音,和只有皇后得以享用的百子千孙帐。
“皇后娘娘真是费心思了,竟是折腾出了这么些个让子吟大开眼界的物件儿……”见着这般阵仗,高子吟心中不是不得意,可看着弘历那一闪而过的微妙神色,却上赶着摆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儿,“只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子吟又哪里消受得起呢?”
“既然这是皇后的心意,你收下便是,你是朕的爱妃,有朕庇佑,又何来消受不起这一说?”
“您说得是,倒是子吟少见多怪了……”
前朝后宫本为一体,即便得信儿不必宁寿宫和翊坤宫快,却也不代表高子吟就一点都不知道前朝里头的那些个动静,对富察家连日来一而再再而三触了弘历霉头的事儿自是心知肚明,如此,听到对方口中不称明玉而称皇后,心中不由得越发有了数,眼珠子一转便将话锋一转——
“说起来,皇后娘娘也真是慈善人儿,往日在乾西二所的时候,就事必躬亲的对咱们这些个人的吃食用物等分例上心得很,药材也都是挑顶好的,只怕哪儿不合了咱们的意,一连的跟嘱咐咱们有什么不足的便与她说,这会儿更是这样大的手笔,想起那会儿年轻气盛还与娘娘闹过不少不愉快,子吟这心里便是不安极了,只想着从哪回报娘娘一番才好。”
“哦?”
自小便在女人扎堆的地儿长大,先是鲜少消停过的雍亲王后院,再是战火更为升级的康熙后宫,弘历自问也不是不懂女人们间的那些个小心思,只是往日里觉得不过是点争风吃醋无伤大雅的小事儿并不足以让他放在心里,而在眼下里这疑心上了富察明玉的当口儿之上,再听到高氏这般话里有话的言辞,却是让他不由得眼睛一眯,更别说想到坤宁宫被一场大火烧了干净,皇后的一应陪嫁家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