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了叫我忍,除了让我看富察皓祯鸟占鹊巢过得风风光光,你还能做什么主?你能做主杀了他么?你能做主还给我格格的身份么?给两口饭给几根簪子便以为对我好,你莫不是被这几十年无忧无虑的日子过傻了罢?”
“你……”
“白吟霜你怎么这么恶毒,你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趁我不备爬上别人的床就算了,我没发作你竟是想杀了我?什么格格?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呵,那你又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农户的贱种罢了,若不是我有个狠心的额娘,你以为你凭什么站在这里对我大小声?”
“你,额娘,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
“雪如,你是不是瞒了本王什么?吟霜这话怎么听起来这般古怪?”
“行了,你们叙旧叙完了没有?真当这是你们家硕王府呢?”
大理寺卿邓时敏属汉军旗,百姓之间八旗蛮横,官场之中汉人也比满人要低了一头,如此,眼见着这富察家的人跌在自己手里自然是没得半分情面可讲,一拍惊堂木的同时便直接吼出了声——
“硕郡王,硕王福晋,大额驸,你们如今都是被告之身,还这般端着王府的架子,是不将本官及两位大人放在眼里,还是不将大清律例放在眼里,不将皇上放在眼里?还不速速跪下?”
“你……”
“本官不与你们废话,也知道你们最是喜欢胡搅蛮缠,白吟霜,你将所诉之事句句属实告来,若真有冤屈本官及两位大人自会为你做主,但若是所告无状却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王牌悍妃,萌夫养成!”
“是,民女知道,谢大人容禀。”
如若说白吟霜先前还有一些畏惧,一些小民对权势本能的畏惧,那么在听完富察皓祯那狂妄至极的言辞,和事到临头雪如还想兜着掩着的模样儿之后,那便只剩下满心的恨意了——
“民女本是随着爹爹从小镇来京城唱曲谋生,过得虽然清贫却也算得上和乐,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爹爹在龙源楼出遭了意外受了重伤,而在临终之前竟是与我说,原来我并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而是当年在杏花溪边捡来的弃婴,只是看着我可怜才将我当亲生孩子一般的养大,留下了个襁褓和指明了我肩头的梅花烙印是生就带来便撒手人寰了,民女孤苦无依生无长计只得卖身葬父,后头阴错阳差的进了这硕王府……”
雪如脸色苍白,皓祯满眼不解,岳礼神色诡异,白吟霜却是越说越顺溜。
“原本以我一介歌女之身能入侍硕王府,能得硕王府大少爷的青眼实属是三生有幸,毕竟能得一处避风遮雨,又得福晋贴心爱护,这些都是我从来盼都不敢盼望的事,只是到后来我才知道这爱护也不是没有原因,能进硕王府也是天理昭昭,老天爷有眼……”
“吟霜,你说什么呢?你……”
“放肆,公堂之上本官未问哪有你随便插嘴之理?!”
“我……”
雪如虽然蠢却到底不是没脑子,一看白吟霜这幅模样儿哪里还能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不由得被邓时敏吼得顿时身形一软,然而眼见着对方如此,白吟霜唇角却是闪过一丝快意的笑意,目光一转的直愣愣的看着对方,张口便抛出一句——
“怎么,你怕了?你还知道怕?你当年偷龙转凤为了一己私利抛弃亲生女儿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怕?为了那什么劳什子将来方便相认的借口往我肩头烙下梅花印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怕?明明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近在眼前却眼睁睁看着她在个假货跟前委曲求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怕?由着我一步步走入地狱闹出父女乱/伦这等天理不容之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怕?”
白吟霜豁出去了,压根看不见雪如顿时紧缩的瞳孔,看不见皓祯不可置信的神情,看不见岳礼如遭雷击的震惊,满心满眼之间只有嘲讽只有痛苦只有愤恨——
“你将我害得这样惨,不曾享受过一日本该拥有的格格的尊荣,看尽了人间冷暖,受尽了旁人的白眼,为了生计为了生存我卖曲卖笑卖自尊,我是贫贱人间的女儿,我忍了我受了我认了,为了能过安生的日子为了不再随意被旁人欺辱,我想方设法的讨好你们,逆来顺受的伺候你们,甚至不要脸面不要自我的出卖ròu_tǐ来奉承你们,我是贱我是不要脸,可我这样是为了活下去,你这样眼睁睁看着是为了什么?你以为这所有所有的痛苦仅仅是你一句逼不得已就能够一笔勾销的?有什么逼不得已硬要你拼得自己亲身的骨肉都不要?难道我是女儿,你前面生的三个就不是女儿么?为什么你独独将我送出去而不将她们丢弃?”
“我……”
“我所承受了你们想都不敢想,想也想不到的痛苦,而他极品fēng_liú邪少!”
白吟霜手一抬,直接指着同样满脸苍白的富察皓祯——
“而他这个出身农户本该承受我这一切的人却在王府之中享受着锦衣玉食,过得无忧无虑,那样的高高在上那样的不可一世,你就没有心么?你就不怕报应么?!”
“吟霜,我……”
“额娘,你告诉我她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我明明是你的亲生儿子,怎么会是什么农户的孩子呢?你告诉我是她疯了对不对?”
“雪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她,怎么她竟成了我们的女儿?不,这不可能,我与她,如果我跟她是亲生父女,你不可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