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在这儿耍嘴皮子了,差不多到吉时了,别一来二去的误了正事!”
话说到这份上,谁也不是个傻子,都知道再闹下去上头怕是要发怒了,便都一个两个的住了嘴,忙不迭的亦趋亦步的走到了坤宁宫的大院……两宫皇太后和弘历来得不早不晚,人齐活了吉时也到了,便只见永璂穿着一身大红衣裳像是大红包一半的抱了出来。
“哟,才两天不见这小十二竟是又圆了一圈了,你这是拿什么喂的呢?哀家的小孙孙,真真是看着喜人!”
“姐姐说得是,皇后的确是会养人,不过先前的小十一却也是个讨人喜欢的,这当哥哥的抓了笔墨,这当弟弟可别输了才好。”
“有什么输不输的,横竖都是添个意头,难不成这皇家的皇子阿哥还尽是都凭着这点子玩意定了将来了?皇帝,你说呢?”
“是是是,母后皇额娘说得不错,不过皇额娘说得也对,小十二一向是个争气的,怎么可能还比不过永瑆呢?”
钮祜禄氏是个安分不下来的乱腾主儿,逮着机会就想给那拉家添不痛快,那拉太后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是不搭不理的直接将球儿抛给了弘历,直让当着夹心馍的弘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能干巴巴的抛下这么一句,忙不迭的挥了挥手示意大典快些开始——
“咦?怎么不动呢?”
“急什么,这不是动了么?”
永璂人小,虽然不会说话却听得明大家伙的意思,转着黑溜溜的小眼珠子,慢慢的打量着在场的众人,看着那拉太后满脸的慈意,钮祜禄氏满脸的嫉妒,弘历满脸的期待,自家皇额娘满脸的疼宠,再加上各宫各院嫔妃和内外命妇宗室王亲多多少少有些各异的神色,心里头不由得有了主意,在堆满了吉祥玩意儿的桌子上爬来爬去,看得众人屏气凝神的却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扰乱了他的动作裁决。
“小阿哥抓了如意,以后万事吉祥又如……”
永璂感受着众人的目光,直接就近抓上了个金镶玉的小如意,中规中矩的看得众人又松气又失望,然而还没等唱喜嬷嬷将话说完,却是只见他向那拉太后所在的方向抬起了小手——
“给哀家?”
抓周的桌子放得不远,太后和皇帝坐的位子又隔得最近,那拉太后不由得立马回过了神,笑得一脸见牙不见眼——
“哀家的小孙孙可真是个孝顺的,可见平日里没白疼你!”
“啊啊!”
“这,这是给我?”
永璂摸完了如意又得了好一顿夸,却并非就此就停下动作,应了一声便又抓起了脚边的花花指向了钮祜禄氏,让后者又欣慰又别扭,可碍着场合心里头就是再不情愿却也不得不附和着说了两句吉利话——
“确实是个孝顺的,皇后,皇后教得好。”
“啊啊!”
抓周本就不是个稀罕事,皇家每年要折腾上几起,宫外头姻亲繁多就更是多见不怪,然而这般抓周却还真是别开生面的头一茬儿,眼见着永璂屁颠颠的抓了个印章给弘历,又抓起了胭脂递给景娴,该顾的一个个都不落空,喜得上头一个个都眉开眼笑之余又玩得不亦乐乎,众人不由得纷纷夸赞了起来,弘历本就是个天大地大面子最大的,眼见着自家儿子这般给自己长脸,便也顾不得那抱孙不抱子的规矩直接抱着永璂狠狠的亲了一口——
“好,真真是朕的好儿子!”
“皇上有福,太后娘娘又福,皇后娘娘有福,十二阿哥长大成人必是个纯孝至极的,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呵,有福是有福,可是这闹了大半天的也不见他自个儿抓个什么东西,这算是什么事儿啊?皇后,你这是怎么教的?”
弘历高兴了,底下自然多的是人顺着绳子往上爬的一片附和,然而看在钮祜禄氏眼里却是刺眼极了,也不管自己这话说出来扫兴不扫兴,弘历听着膈应不膈应,便直白白的抛下了这么一句——
“啊啊!”
“小阿哥抓了弓箭,必承列祖遗风开疆扩土,成巴图鲁!”
钮祜禄氏存心挑刺儿,可永璂显然更不是吃素的,一听埋汰上了自家皇额娘竟是鼓着小脸在弘历怀里挣扎了起来,奋力的再度爬上了桌子,直接够上了一把弓箭,看得众人瞪目结舌也直接堵住了钮祜禄氏的嘴,而伴随着唱喜嬷嬷的吉祥话,一旁的弘昼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了一丝精光——
“嘿,这小侄儿还真是聪慧得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