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里确实是悲痛,可是与此同时却也不敢忘记雍正的临终嘱咐,知道眼下里怎么都得撑下去,配合起御医卯足了劲,花足了心思的调养,折腾了几日之后,身子骨到底是好了起来,让宫里宫外的人都好不大松了一口气……毕竟这帝后情深虽是美谈,可如今本就正值国丧,若是还前脚刚没了一个,后脚另一个又不好起来,却怎么的都不是什么好兆头不是?
总算是有一件儿好事。
景娴揉了揉眉角,心里喟叹了一声,打定主意等闹过了眼前这一阵,再好好宽解宽解皇后之后,便疲惫的暂且揭过了这一茬儿——
“富察家可有什么动静?”
景娴本就是因着弘历那厮尚未登基,以后还说不准有着怎样的变数,为了长久的利益着想,才暂且与对方同坐在一条船之上,可眼下里一切尘埃落定,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结儿自然就跟着不解自破,让她放开了手脚,而此外,再加上她本来还对此时自己和皇后的根基尚未牢靠,怕以后有些站不住脚跟的那些个担心,也被老爷子临终之前留下的那么一手,给尽数的扭了过来……如此,此时不谋还更待何时?
“福晋的本家倒是没什么动静,可是马齐伯爷那儿却有些子动作,再加上这辅政大臣之一的履亲王的福晋又是出于他们家……主子,咱们要不要……”
“大可不必!”
“……呃?”
转到正事上头,景娴的心思便由不得不多——依着上一世的记忆,虽然张廷玉和鄂尔泰二人都是忠君之人,而原本应当在辅政之列,这会儿却被莫名其妙被自家十二哥给替换掉的果亲王,以及庄亲王也都是醒事之辈,压根没敢受这个名头,等弘历刚一登基理事便都连推带求的给推了出去,可是如今跟到会儿到底不同……就凭着老爷子那般郑重其事的托付,以及下发的明诏,还有这到手的实打实的权柄,他们就压根不会,也不能将这个山芋给推出去。
“张廷玉鄂尔泰,并履亲王和庄亲王可都是经了两朝,如今到了第三朝的老狐狸,他们的资历摆在那儿,本事摆在那儿,权柄摆在那儿,你以为他们真的会蠢到只看眼前的去跟上头作对,闹得个风光一世,最后不得善终?”
“……主子的意思是?”
“他们如今有的已经够多了,现在新君尚未正式登基,且皇子们又都还小,以后的日子这样长,他们大可不必去挑选什么阵营,咱们也压根给不了他们更多。”
“与其赶在他们这会儿正是风光,上赶着奉承的人正多的时候,去卖个没什么用处的好,倒不如静待其后……”景娴敲了敲桌案,目光有些深沉,“更何况,马齐如今也有八十好几了,且富察家新一辈又还尚未有出彩的,让他们暂且去折腾折腾又有何妨?”
“可……难道咱们就什么都不做?”
“前头这些个人脚跟子都已经在前朝站得稳稳的,咱们一时半会儿间根本就拉拢不过来,可是五爷……”景娴笑得别有深意,“这会儿不正是咱们雪中送炭,帮着他渡过这道泥江的时候么?”
“主子是说……”
容嬷嬷在景娴身边这么多年,虽然在这盘根深错的前朝之事上头还有些拿不准,可一听自家主子这透出来的话头,却到底是闻弦歌而知雅意,眼前更是陡然一亮,只是还没等她转过神来说上什么,却被外头突然传来的一阵很是急促的脚步声给打断了。
这是怎么了?
看着方嬷嬷一副面沉如铁的模样,景娴和容嬷嬷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心中皆有疑问,可还没等她问出口,方嬷嬷却是径直的走了过来,用只有她们三人能听得到的声音,飞快的将刚从皇后那头传来的信儿说了一遍,听得她们二人目瞪口呆——
“你说……皇上,皇上要将寝宫移至乾清宫?”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以为小钳子尊的能够大权在握咩,漏漏漏,我又不是他亲妈车轱辘!
ps,捂脸,乃们是不是想问说好的加更呢……我绝壁不是坑爹坑娘坑全家的货,只是过年的事情真的比想象中多(为毛以前没觉得有这么多亲戚要走)我会补上的,尊的,乃们要相信我qaq看我真诚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