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怎么越说越听不明白了?”
雁姬这儿还掏心掏肺的说着贴心话,可是勉强按捺住心中的急切,听着对方慢慢说着的努达海,却是后知后觉的听出了不对劲——
“什么不成体统?什么连累上下?什么照拂一二?这番前去难道不是打着跟一样的心思,去请求母后皇太后恩准新月住进咱们府邸么?”
“……,说什么?”
雁姬的脚步陡然一顿,身子也跟着一震,面色更是顿时一变,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可努达海却是没有半点自觉,不但没有因为雁姬陡转的神色有半点的收敛,反而仍是自顾自的说得很是来劲儿——
“之前也与说过,月牙,哦不,新月格格和克善世子皆是从乱民之中救回来的,虽然眼下里身京城,不同于荆州那会儿,却也始终无法对他们的处境视若无睹。”
“……,!”
“世子倒也就罢了,毕竟是个男孩儿,且年岁又小,以后更是要承袭端王的爵位,宫中里的就是再不喜欢他,却也怎么都不会亏待他,可是格格却是不然,她是那样的脆弱,那样的需要关怀,难道们不该出一分力,将她拯救出水火之外么?”
“努达海,怎么……”
“雁姬,知道肯定为着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便直接向上头请求,心里头少不得有些子不快,可是同时也知道最是个热心的,先前对于甘珠不就是如此么?现对于新月不是更加应该如此么?试想一下若是有朝一日二不了,是不是也希望骥远和珞林能有一个温暖的家呢?”
“够了!”
雁姬本就宁寿宫被新月膈应得不行,存下了一肚子气,而之所以会勉强压下火气对努达海好言相待,也皆是因着看到对方似乎是生出了些悔意,才会顾念着几十年的夫妻情分软下了心肠,可是她却是没想到,她想要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自己吞下这个哑巴亏,对方却是不但没得半点收敛,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上赶着戳她肺管子,是可忍孰不可忍,真当她是软柿子那般好掐?
“努达海,真是大胆!”雁姬气得脸色铁青,猛地甩开努达海的手,“甘珠是什么身份,格格又是什么身份?二者难道可以相提并论?而就是暂且不说这些,若是有朝一日真的不了,骥远珞林也自有咱们自家亲戚照看,难道还会去托付给底下的奴才不成?而如同此理,格格现又不是无亲无故了,她上有皇家宗室长辈,下有同胞弟弟,咱们当奴才的上赶着去添什么乱?”
“雁姬,怎么能这样说?!”
正如同雁姬没有想到努达海会脑子不清楚到这般地步一般,努达海也是全然没想到眼下的情形会陡然间急转直下,不由得觉得大受伤害——
“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努达海猛地上前,大力抓住雁姬的双肩,不可置信的摇晃起来,“这世间正是因为有情才能有爱,有爱便能够突破一切障碍,而,怎么会变得跟那些个一样的嘴脸,事事只知道拿着规矩来束缚这世界上最大的美好,怎么会变成这样?”
“努达海,,……”雁姬被摇了七荤八素,只觉得全身上下的不舒服,“,快放手!”
“不,不放!”努达海全然顾不得雁姬越来越差的脸色,只一味的沉浸自己的世界里,“以前是那样的美丽善良大方,如今为什么会变得这样残酷无情,怎么能够不体谅这一份苦心?”
“……”
若是置身事外,看到这一个说自己一定会明白她的心,端着哀戚可怜的嘴脸却步步紧逼的模样儿,而另一个则是责怪为什么不体谅他的苦心,嘴里说着歪理心里打着歪主意的情形,少不了会打心底里叹一句实为良配,可当这事儿发生自己头上之时,雁姬却是只觉得满心苦涩,她感觉到周围投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以及被摇到晕过去的最后一瞬间,她心中坚守了差不多二十年的信念悄然的碎成了粉末,促使她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君亦无情便休,如此,努达海,便让明白什么才叫做真的残酷,真的无情!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开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