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女们的战争愈演愈烈,家里整日闹得鸡犬不宁,原先闷不吭声的男们终于坐不住了。家里有些威信的汉子,多少会管管自家婆娘,让她们收敛些,毕竟客远道而来,又不是家里白吃白喝,这么吵闹下去不合适。而且这大雪又不是永远不会停,他们那些富贵亲戚也不是永远都借住村里,何必闹得这么僵呢?毕竟以后孩子们上学工作啥的,说不定还要托家帮忙,这次若是得罪惨了,可别家以后不仅不帮,还使劲给下绊子使阴招儿呢!从来没想这么长远的泼辣农妇们顿时如醍醐灌顶,可不是?她们怎么就这么糊涂,差点把贵给得罪惨了!
如此,经过一阵的喧嚣动荡后,村里多数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至少表面上恢复了和睦。当然,还有不少一部分家里紧张的气氛却是愈演愈烈,不多久,就有传闻说有几家城里拿他们带的物资跟村里换闲置的宅基地(一般是父母去世后留下的,及原本用于儿子盖房娶媳妇的)。
“怎么样?前头还闹着呢?”陈老爷子一进门,陈老太太就脚步轻快地迎了上去,一边帮老伴儿拍掉身上的雪,一面八卦兮兮地问道。虽然不想承认,但陈老太太对于跟她向来不怎么对付的大嫂跟六弟妹杠起来这事儿,心里实际上挺幸灾乐祸的,当然,前提是自家别被卷入其中。
“嗯,都打起来了。”陈老爷子喝了口茶,老伴儿及外孙几好奇的目光下,无奈地继续说道:“之前老六婚宴都没村里办,结了婚就城里住下了,户口也迁到县城了,村里分地时,自然没他的份儿。可如今不知道他媳妇是怎么撺掇他的,老六愣是一口咬定爹娘去世后留下的那三间房是留给他的,跟大哥要。大嫂又说大哥是长子,爹娘一直是他家赡养的,老六连一毛钱的赡养费都没给过,说那三间房怎么说都应该是她家的。就这样,大嫂跟老六家的吵着吵着打了起来。”
“大嫂不是嫌爹娘留下的那三间房破吗?再说她家也不缺房,跟老六家争这做什么?”陈老太太可记得清清楚楚的,老伴儿爹娘刚去世那会儿,刘菜花那个女等到两老相继去世,也没从两老手里抠出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得到那三间漏雨的破瓦房。当时那婆娘可没少骂骂咧咧,说两个老不死的没本事,守着两个有本事的儿子,愣是穷得连棺材本儿都没有,还骂老五老六没良心,自己外面活得滋润风光,却没给爹娘一点儿好处云云。
“大嫂是不乎那三间破瓦房,但有稀罕啊,听说小妮家亲戚想买下咱爹娘那个小破院子,听说出价还不低,估计大嫂心动了。”陈老爷子再次无奈地叹息,他那个大嫂啊,还真是一点情分都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