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把吴太医的药煎好了,放在灶台上,然后从腰封间拿出黄色纸叠成方形的纸包,没有污垢的指甲拆开,愁眉不展的看着纸包里只装有一点点的黄色药粉重生特别搜救队。

‘放于十五皇子药中,至此月服’那封密函上只写了这么寥寥几句。

殿下……既然奴婢已经错了一次,再错一次也就这样吧?背叛一次是背叛,背叛两次也是背叛……奴婢没得选择。

她已经万劫不复了。

云月深呼一口气,然后才慢慢的将那黄色的药粉倒进药里,汤匙微微搅拌两下,药粉融入褐色的汤药里。

云月把药端进房中,福了个身说:“叩见娘娘。”然后才软声再说:“娘娘,奴婢拿药来了。”她把药放在桌上。

蕖妃摆摆手,示意云月可以出去了,云月却驻留原地。

“娘娘,药凉了,就不好了。太医说尽快服用……”

“……你过来给未泱喂下吧。”蕖妃扶扶额,神情满是疲惫。她几乎不敢怎么闭眼,此时的北堂未泱脆弱得像一棵新生的树苗,需要人细细呵护,一不小心就会折断。

他——还不能死。

“诺。”左手拿起药碗,小心的走上前,眼睛一直盯着手里的汤药,惟恐动作过大,会洒出来。她坐定后,才舀起一汤匙褐色的汤药,放在嘴边吹得温热之后,再缓缓喂给北堂未泱喝,但是北堂未泱的贝齿紧紧闭住,汤药都原封不动的沿着嘴角流出来,云月赶往将药碗放到床前的小柜子上,拿出自己的绣帕,给北堂未泱擦拭嘴边的污物。

“云月,你这是怎么一回事!?”蕖妃不悦的看着云月,指责的说道。

云月低下头说:“娘娘恕罪,汤药无法喂进殿下口里。”

“那如何,可有其他的办法?不行的话就让太医再来。”

“娘娘,可否……”云月顿住一会了,好像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后,才继续说道:“请娘娘原谅奴婢放肆。”完后,把药碗放回小柜子上,舀起一汤匙,然后强制扣住两腮,待看到北堂未泱的贝齿开了一点缝子,她就把汤匙里的汤药倒入北堂未泱的口中。

这么来回几次,蕖妃在一旁,看云月出人意表的举动,艴然不悦。

“云月!”蕖妃想要喝止她,但是云月却没有应答,继续。

“云月!”蕖妃这次是真的火大了。虽然平时她也偏宠这个宫婢,但是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一旦越过那条线,那便是藐视主人!

药慢慢见底,云月才松开手,再给北堂未泱擦擦唇边的污渍,后平静的跪在地上。

北堂未泱的两颊留下红印,在他苍白的脸上,看着有写可怖,蕖妃看到更是气怒。

“娘娘,奴婢只是不得已而为之。殿下这个情况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喝下药,太医来了也是无用的。”没有一点认错的想法,云月直视蕖妃那好像要喷火的双目说。

‘啪!’的一声,云月被蕖妃重重的甩了一巴掌。

“本宫平时对你太好了,所以你敢如此冒犯自己的主子?!”蕖妃不愠不火的语气说道,可是一双明眸却死死的盯着云月。

“奴婢不敢,求娘娘恕罪。”她的头低的很下了,半边脸烫麻着。

“你自己出去领罚吧[神雕+大唐]龙女无忧。”蕖妃重重一拂袖,转过身,不再看她。

“诺……”她福个身,倒退离开。

一出房门就看到月儿。

“里面怎么回事?”

“姑姑不用担心,只是奴婢做了些错事,惹娘娘不悦了。娘娘说让奴婢自个去领罚。”云月偏向被打的一边,让发丝遮掩她的脸颊。

“你去吧。”月儿不多问,背过身。

“是。”

这么一折腾,北堂未泱整整三天才清醒过来,只是入眼的不是父皇,也不是蕖妃,更不是侍女云月,而是他躲之不及的太子——北堂昊。

北堂昊……怎么会在他寝宫……?

“你醒了?”北堂昊扶北堂未泱坐着,然后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面前。

北堂未泱微微皱眉。他并不喜温水,茶叶的淡淡清香才是他所钟爱的,可是现在他的喉咙又渴又干,身上也没什么力气。

他小啜了几口,就不喝了。这是他一直以来习惯的,不管再渴,都和饮茶一般,不急不迫。

“谢谢……二皇兄。”他的声音还很沙哑,北堂未泱摸着自己细不可见的喉结。他的声音……

“不用。知道你患了病疾,所以本殿特意来看看你。”北堂昊的‘特意’二字语气加重。北堂昊对于这个十五皇弟,除了喜欢他的笛声带给他的安宁,其他的就没有什么多余记忆了。

这几年间北堂昊都比较忙于公事,几乎没什么机会见到这个‘十五皇弟’,也只有在他和嫡子北堂鸿煊偶尔撞上的时候才能见到这个‘十五皇弟’,这次还是听一个幕僚说起他的十五皇弟已经昏睡了三天,他才来的。

兄友弟恭?当太子的时候这是有一定的必要的。

“我?”北堂未泱完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怎么了……

患疾?

“恩。已经三天了。蕖妃娘娘很担心你。”

三天了?他为什么都没有感觉,只知道……他一直在自己编织的梦里,田园风光,只有他一人,无比的安静祥和。

或许……那个男人也在……

那个鹤发童颜的男子。

那双……

灰白瞳……

“……父皇呢?”北堂未泱没有抬头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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