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沉睡,正是机不可失的好时机妖孽给爷笑一个。

闷热的夜晚,丞相府连守夜的三名仆人都难耐的扯起袖子,用一把扇子互相为对方扇凉,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黏得难受出汗的里衣,没有瞧见身穿黑衣的男子扫过他们的身侧所带来的一阵轻风,粗心以为是风起了,没有多在意。

黑衣人均用黑帕蒙住头顶和面上,身上不带任何饰物,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黑衣人快速跑动,和一阵风一般,他熟路的从腰间掏出一根长的银丝,撬开横开锁,才几下,便拿着解开的横开锁,迅速关上房门,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黑衣人直接走到书桌上的笔架上,仔细的模了几下,好像摸到了一个机关,他利落的按下去,那几乎遍及整扇墙的书架,一本书掉落在地。他走过去,看那本书留下的一个空位。

这里是放解药的吧?机关是他之前无意间看到的,如今他也只能想到这个地方了。如果不是……他手伸进去,里面竟然空无一物!

岂有此理!怎么可能?!他心烦意乱的把掉在地上的书捡起来,放回原位,然后继续查看这书房是否还有其他的机关,却一无所有。除了这间书房,他想不出还有哪里能够藏东西的协议搅基30天。安陵宇向来疑神疑鬼,自己的房间绝不会放任何物品,书房的机关也是精巧至极,多年来,他都找出两三个机关,可见安陵宇有多谨慎。

拿走桌上放着我横开锁,动作轻便的离开书房,重新扣上锁,隠回黑夜里。

黑衣人回到自己的房里,解开自己的面巾和头套,正想坐下时,烛火光亮起。他双眼如潭的看向那亮光处。

“……垣……儿……”那声音犹如被人生生掐断般,刺耳难听。脸覆面纱,额间的伤口面纱挡不住,暴露在人前,头发不曾绾起,披散开来,惟剩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

安陵墨垣坐了下来,斜眼看向他的母亲,面无表情。

“垣……儿……咳咳……”她并不能多说话,即便以后脖间的伤口好了,也是如此。

“我无悔。你当初对那个人也无怨无悔,我代替他应该做的,没什么不对。”安陵墨垣慢条斯理的说。

“你……如此……咳咳,恨……你……父亲?”她难受的捂住自己开裂的伤口。

安陵墨垣嗤笑,“我何时不恨?如今我为暗首之首,握有超过他的权势,我还肯被他压着,不就是为了那么一天,可以在他脸上看到后悔、震惊的神情!”他正视双眼惶恐的母亲,嘴角斜翘起,“他最看不起的孩子,倒戈相向,还志在毁了安陵家族,到时一定!一定……”他脑海里已经勾勒出那幅景象,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沉,眼底阴霾一片。

紫苑看着自己的孩子,变成今日这般面目,自认为过失最大的一方是她,闭上自己的双眼,不忍目睹安陵墨垣此时的模样。虽然安陵墨垣是她和安陵宇的孩子,但是她私心的希望他会成为第二个陆白卿。

一切都脱离了她的预想。现在的安陵墨垣比他父亲安陵宇更加的冷血、愤世,眼里除了多年积压的怨恨和埋怨,其它的都被掩埋了。

“母亲。”安陵墨垣收下神情,才启口道:“母亲,为了留下你一命,我要做三件不可能的事,作为感谢,可否帮我找一样东西?”那瓶解药,母亲一定知道在哪!

呵~她紫苑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自己的孩子待她如斯?留她一命?好,你要偿还,我便给你!她知道安陵墨垣说的是什么。

紫苑从自己腰间拿出一瓶药,放在安陵墨垣面前,然后轻甩衣袖,离开屋子。

安陵墨垣拿着那瓶解药,“母亲……”他不得不这么做,让母亲看清他的人,才能对他死心吧?他早已没有回旋的余地。弄伤母亲,他也是情非得已,不这么做,在傲帝面前他根本就无法交代。母亲浑身是伤,难道他会不心疼?罪魁祸首是安陵宇!如果没有安陵宇,母亲不会和那个人分开,也不会生下他,导致此时的局面。

安陵宇,你让我怎能不恨你!

安陵墨垣把解药放在怀里,走到床榻那,按住一个开关,床就整个立起,露出一个地道,他逐步下阶,待不见人影了,床榻盖在地道上恢复原样。

走到了地道的尽头,安陵墨垣敲敲墙壁,一,二,三后,又出现一个地道,只是那台阶是向上的。他从容走上,看那近处灯火光明的门缝。

北堂傲越坐在躺椅上,眼睛没有睁开,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没有动静。

“陛下。”安陵墨垣行个稽首礼,然后将怀里的瓶子放在桌上,“陛下,解药已找到,安太医应该懂得如何使用。”

北堂傲越缓缓睁开眼,看那一小瓶的解药,“你退下吧。”

安陵墨垣没有动作,只是站在一旁,“陛下,臣可否去看看十五皇子?”这是第一次他自称为‘臣’,之前的他,因为傲帝对那个人的承诺,有点不值天高地厚,再加上他手上也握有的资本……

“你可以回去了。再晚……被发现了,可别怪朕。”北堂傲越摆弄手上的瓶子,他对这个安陵家的庶子的确着重培养了,也常常不理会一些不尊的举止。一名帝皇,除了永远位于最高处,也要适当的适度的忽略一些事情。到时君临天下,便是最大的幸事!

这个安陵家的庶子,其实很有用。陆白卿,朕既能完成的你的心愿,也能发挥他的功用,真是一举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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