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风光独好,站得远又高~~”
晴空万里的天际,一朵白云浮上浮下,云团上躺着一个年轻男子,乌发如墨,蓝衫如海,此刻正翘着二郎腿,晃着手上的那一纸云笺。
“这个曜君可真是有趣,怕我下来找不着地儿,还特地画了张路线图给我。”
“说起这叶迦山我还真没听说过,究竟是怎样的凡人会对他如此重要呢……我猜肯定是个姑娘,被人家的美色给迷了心窍了。”
“说不准曜君这次被打入天罚,就是为了这个凡人呢……真是搞不懂,凡人性命如同蝼蚁,红颜不过转瞬枯骨,哪里有美酒吸引啊……”他咕哝着翻了个身,整个人都趴伏在了云团上,“美酒啊美酒,你现在何方……”
辟邪眯着眼睛,懒洋洋地趴在云团上。周边浮云飘动,在他看来好似一个个酒坛子,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醉人的酒香。
就在男子愣神之时,一阵劲风倏忽掠过,将他手中的那一纸云笺给吹飞了去,他“啊”了一声,连忙掉转身形追了过去。
“哎哎,今天是不是不利于出行啊……咦?”男子说着说着,倏然一顿,鼻尖皱了皱,好似发现了猎物的饿兽一般,将云笺往怀中一揣,朝着某个方向腾云而去。
这味道……没错,是酒味,还是难得一遇的美酒!
男子一路循着气味,最终落在了某个树林里面。他扒开草丛往前方探去,在一片空地上发现了几个酒坛子,那股酒香便是来源于此。
辟邪一边走近一边环视着四周,发现附近并未有人类的气息,心底浮起了一丝疑惑,不过只瞬间就被跟前的这几坛美酒给吸引了去了。他提起一坛酒,揭开封盖,馥郁而浓烈的酒香迅速钻入了他的鼻息,还未开饮便好似醉了三分。
——只喝一点的话应该没关系吧,他时行万里,也不差这么点时间。
男子往旁边随意一坐,便开始举坛狂饮了起来。
清钺酒量极好,曾经从未醉过,天上的琼浆玉液都不能奈他如何,更别说凡尘之酒了。奇怪的是这次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才饮了一坛下去头便开始昏昏沉沉,困意难耐,就地倒头睡了过去。
这一觉极其安稳,却又似眨眼一瞬。等到辟邪醒来的时候,发现日上三竿,神智已然恢复了清醒。他将酒坛子往旁边一拨,摸了摸怀中的东西,晃悠着起身,捏了个诀腾云飞走了。
碧绿的草地上此刻唯剩了那两个酒坛子,在辟邪离开后逐渐化作了烟尘,最终消逝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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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迦山中,明峙渊见邵菡卿熟睡未醒,便打算去外面逛逛,顺便找找看有没有可用的线索。
他在林间信步游走着,看到池中红莲开的正是浓烈,气候却暖意绵延,心里很是迷惑——眼下不是早已经入了秋么,为何还是这个样子呢?
明峙渊晃悠了片刻,发现一点收获都没有,叹了口气,调转身形朝着原路返回。
而竹舍中,邵菡卿还躺在榻上静静沉睡着,旁边有一青衣少女在照看着她,时不时用丝帕为其拭去额上汗珠。
作为玄圣的侍神,玉灵只是一支笛子,没有感情,但有思想,知道眼前这名女子和主人的关系,也晓得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她就这样淡淡注视了榻上女子一会儿,忽然起身走到窗前,摸出了一支玉笛,凑到唇边开始吹奏起来。
与玄圣温润的笛音不同,玉灵的笛声轻幽而飘渺,恍若一壶幽香袅袅燃起,悱恻缠绵,勾起人前尘旧梦。
——尘昔,这是能够唤醒人前世记忆的曲子。
飘渺幽然的笛音缓缓传入了邵菡卿的耳际,她本在安睡之中,忽然觉得脑海里乱糟糟的,时不时有一幕幕奇怪的影像忽闪而过。
太阳穴在隐隐作痛,那些画面熟稔而又陌生,想抓却又抓不住,脑海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爆发出一般。
——快了……还差一点点……
邵菡卿猛然睁开双眼一头坐了起来,笛声也在这时候戛然而止。
玉灵收起笛子,侧头看向了榻上突然惊醒的女子,道:“姑娘?”
邵菡卿并未回应,垂着脑袋直愣愣地盯着身上的被单,双手紧攒成拳,半晌没有动静。
玉灵皱了皱眉,走到女子身旁,略微提高了嗓音唤道:“姑娘,你没事吧?”
被玉灵这么一叫,邵菡卿似乎有点缓过来了,她掀开被子下了榻,一手抚着额头,在房间里面慢慢踱着步子。
“这是哪里?”
“此处是叶迦山。”玉灵看了看她,又补充了一句,“曜君的叶迦山。”
“曜君……叶迦山……?”邵菡卿喃喃念着这两个词眼,感觉太阳穴又在隐隐发疼了,按着额头的手指逐渐用力。脑海里似乎还有东西在不断翻腾着,只觉得脑袋又重又沉,非常难受。
“曜君……曜神……?”女子好似无意识般地嗫嚅着,神色恍惚而茫然,她望向身后的那名青衣少女,仿佛在极力回忆着什么,“你……你是……”
“我是曜君的侍神,玉灵。”青衣少女往前跨了一步,双手捧出了那一支玉笛,“你还记得这个么?”
邵菡卿凝眉看着那支笛子,正要伸手去接,耳边忽然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她动作一滞,转头朝外望去,与此同时玉灵也将那笛子给收了起来。
一个墨色身影走了进来,来人正是明峙渊,他见到邵菡卿时明显地顿了顿,继而高兴地开口:“小菡,你醒了?”
邵菡卿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