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钰有些愣神,又忍不住的,叹道:“你好不好,不是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别人都看的到。只是有决定的选择权虽然不在自己手中,可很多时候,自己违心的选择退让,不反抗的委曲求全,也不全是对的。”
委曲求全,到头来,也只会是一死一伤。一个心死,一个神伤。
唐染突然觉得嗓子眼哽咽的很憋屈,说不出话来,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要说什么,该说什么,便点了点头,继续和唐钰一起走。见到二姐没了往日的待人冷淡,唐染再转头看唐钰时,唐钰的侧身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淡然,只是刚才那股子心有不甘的戾气和强烈的怨恨还在。
她突然觉得,二姐其实一点都没有变,只是在她历练回来之后,便把所有的事情、回忆,过去还有自己,通通都埋藏了起来。唐染还记得以前的二姐,待人温和有礼,很是喜欢养花种草的,整个幔轩的春夏秋冬,都会摆满了时令的花草。可是现在,她每日都在看诗做画,学习刺绣女红,任凭那些花草枯萎了也不去理会,以前若是谁玩闹打碎了盆花,她必然会心疼生气,可是后来见到打碎了的花,她也只会面无表情的叫丫头拿出去扔掉。二姐现在过的生活,每日做的事情,也许不是自己的喜好,却可能是某个人的喜好。也许,二姐是把那人的喜好,变成了自己的喜好,把那人和自己,也一起埋葬在了过去,要全部封印起来,不想触碰、不敢触碰。却又忍不住的因为什么,而把自己变成了那人的影子,也许,是因为爱吧。
这么多年来,唐染也从未听唐钰提起过一丝一毫关于过去的事情。只是她还很清楚的记得,当初二姐回到唐门时,那天正下着大雨,她没有打伞,就那么生生的淋了回来,自己和大姐看着都觉得心疼,之后二姐又大病了一场,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了好久好久。再后来,二姐就变成现在这对任何人和事物都冷淡不在意,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理的样子,每日只守着幔轩,哪里也不愿意去。
是心死了么?是神伤了么?然后,就这样一辈子?唐染觉得自己明白,又好像不明白,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挣扎和反抗的过程也都不重要,也许,洛雨菲是对的,她只看重自己在意,想要看到的结果。
唐钰要回幔轩,分道之前才又开口,道:“他长大了,让他自己好好的选吧。”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便是尽力也是好的。
唐染应声,便往和风斋去了。老远就见唐锦鸿站在院中喂鸽子,走至跟前,唐锦鸿撒着黄豆,冲唐染笑了笑,道:“我以为这个时间,三姑姑会和大姑姑在一起呢。”
唐染看着唐锦鸿,他眉目之间很像他的父亲,云淡风轻的总是带着点洒脱。唐染也笑了笑,道:“原是在一起的,只是,方才出了些事情。”
唐锦鸿疑惑的转头看向唐染,有些不解又肯定的,说道:“什么事情能难倒大姑姑,大姑姑一时半会就能处理好了,三姑姑又何必这么担忧。”
“锦鸿。”唐染有些犹豫,道:“他来了。”唐染其实是不想告诉他的,也许,就这样被禁足,然后慢慢的淡忘了,也是好的。可这样,用一辈子的分离去忘记,太残忍。何况他长大了,路,总是要自己选的。
“来了,”唐锦鸿握着黄豆的手顿了顿,又轻叹一声,道:“又能如何呢?”
唐染,又道:“他说下午还会再来。”
唐锦鸿撒完手中剩下的黄豆,道:“已经避无可避的时候,就面对吧。”
唐染叹了口气,转身出来,又信步去了雨阁。这寒冬的天气,唐玥也坐在院子里盯着似开未开的红梅,自斟自饮。
见唐染来了,唐玥满了杯酒递了与她,道:“他怎么说?”
唐染接过酒杯,挨着唐玥坐下,才道:“他说要去面对。”
面对?如何面对?唐玥无奈的笑了笑,望着红梅的眼神有些复杂,道:“燕青潇下午再来,姥姥那里是瞒不住了。”
两人都不说话,各有所思,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等。等燕青潇来,等唐韵处理这件事情的结果。
一到未时,唐阔就一路小跑过来,说是燕青潇已在门外多时,门主也已经知晓了此事,吩咐众人都前往门口等候。
姥姥竟然吩咐众人都要去,唐染不明白姥姥这是要做什么。唐门中人,可不存在什么知情权和发言权,姥姥这是要对锦鸿施压,还是要杀鸡儆猴,做给众人看?
到门口时,所有身在唐门的嫡系子孙全部都在,只是不知道门主通知大家前来,是为何事,来人都是从长到幼的打了招呼,便都安静的等着。
唐门家大业广,根深蒂固,规矩严明。几百年来,成婚的男女,几乎全是本家联姻,与外姓联姻也是近百年来才有的事情。初时,外姓男子若是娶了唐门女子,也是要入赘改姓的。不过,慢慢的随着利益的增长,倒也不太在意这些了。不过直系嫡亲,庶出和入赘还有旁系分支,在唐门中也是有人专门负责统计和管理的。
唐染这辈中,兄弟姐妹的人数也不少,不过还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