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是可以骂的,但不能骂来骂去把自己给弄进套里去。
早就说过,那陆姨娘看着闷,实则不是个好惹的。她偏不听!
孟云心不相信两人一开始会因为子嗣的问题吵嘴。陆姨娘无子嗣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犯不着拿着陈年的黄历说嘴,一定还是其他的原因。
孟云心望着火红的炭盆陷入了沉思。
“小姐也别急,这些都是奴婢听来的不作数。不如等天黑,奴婢悄悄去寻萍儿问了就知道了。”
“哦!”孟云心回过神来,“知秋她怎么突然找你说这些呢?”
莲儿一怔,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才一出了院子就见她站在院外的长廊下面对奴婢招手,奴婢以为是老夫人那边有事儿,就过去了。”
孟云心再一次陷入了沉思。据她所知,知秋已是不止一次暗地里传消息了,这样主动向她示好,也只不知她是如何想的。作为老夫人面前最得力的大丫鬟频频向地位还不如她的庶女示好,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好了,小姐,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老夫人怜惜你路上辛苦,准你不用去给她与大夫人请安。你就先上榻好好歇息一会儿吧。今晚是小年夜,怎么也得过去。人多嘴杂的,有的你累。”
孟云心依言上了榻,因心中诸事纷乱,只胡乱地眯睡了一会儿便醒了。
听闻灵儿起了高热,不及披上外衣,急匆匆地赶了过去。果见灵儿高烧不退,不用想,必是伤处感染引起的高热。孟云心手里也没有对症的药材,便让巧儿再去寻个小厮去外面请朗中过来。
巧儿咬了下嘴唇,支吾道:“可,小姐,奴婢手里也没有银子呀。”
“去把那银子取出来。”孟云心毫不迟疑地说道,见莲儿还愣着,知她心疼那些银子,不禁唬下脸,“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巧儿,你去院子里找粗使婆子要点酒来,就说我说的,若不拿酒出来,以后就不用在这里当差了。”
在郎中还没来之前,只能帮着灵儿做物理降温了。
灵儿的脸颊烧得通红,闭着眼睛皱着眉头,时不时地左右摇晃着头,似在做着什么可怕的梦!是啊,这般的苦痛折磨就是一场人间的恶梦!只是梦还有醒来之时,笑叹它的虚无。而灵儿呢?醒来后,只怕现实的残酷会让她生不如死吧。
孟云心强忍着泪水,用温水为她擦试着身子。不大一会儿,灵儿的体温稍稍降下,但口唇已是干裂发白,再不医治怕是连命都不保。
莲儿几次欲接手孟云心,都被她拒绝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边没有药材,孟云心现在能为灵儿做的只有这些了,她不想假与人手,毕竟灵儿受的苦痛是为着她。
过了大半个时辰,巧儿引着郎中过来,诊脉,查伤,处方,倒是一气呵成。孟云心接过方子看了,与她所想的处方□不离十,便让莲儿交了诊费,派了小厮出去抓药。
这时,安园的小丫鬟过来传话,说老夫人有请。
孟云心恋着灵儿的病躯,纵有万般不舍,也得起身前去。临行前,又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独自承受苦楚的灵儿,热泪酥酥的痒痒的爬过脸颊,像有无数只小兽锋利的爪子森森划过。
她的将灵儿托付给巧儿和两个婆子照看,带着莲儿出了绮兰阁。
冬日天黑得早,湖面上隐隐借着森冷的月光泛着点点光亮。因过小年夜,府中各处都挂了红灯笼,平添了不少喜气,映在沿湖的青石路上朵朵火红的灯影,与青白的雪色相应,倒也亮堂不少。
孟云心扶了莲儿的手下了轿子,冷不防抬头,却见大夫人也刚下了轿,后头跟着一群丫鬟婆子,浩浩荡荡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