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白白的脸成了猪肝色,显然刚刚在里头受了委屈,看起来灰头土脸。
尽管他的表情很是愤怒,可是这种情绪在他那张奶油小生的脸上,实在没什么震慑力,反而因为脸颊通红显得十分可爱:“小姐故意来调笑小生吗?大夫说这张方子颠三倒四,根本不是医药方子。我也绝对不能按照这个方子给你抓药,按这个方子用药,会害死人!”
死人?!锦娘的脸色一白,惶然的望向灵枢。
灵枢秀眉微微一挑,并不急着辩解。
她在现代所学的是中西医结合,在这个时代又重点研究了中医,经过多年摸索,她用药都融合着现代医学的药理,故而在药材的使用方面与平常大夫开方会有些不同。不过,既然她敢把方子送进去给大夫检查,就做好了和他解释的准备,却没想到那位大夫一口就咬定她的方子有错,会害死人。
见灵枢不辩解,锦娘一下没了底。灵枢的医术她只听苏老爷赞不绝口,没有亲自见识过,玉满堂的大夫这么评价灵枢开的方子,她对灵枢也不由打上了一个问号,上前道:“我们家小姐行医多年,声名远播,绝不会砸自己的招牌!玉满堂的大夫胡言乱语,败坏我们小姐的名声,是否居心不良?”
“你胡说!”徐静急忙辩解,“我们玉满堂开馆多年,坐诊的大夫都是名医,绝不可能出错。大夫说这些草药中有几味药理相克,服用后会产生毒性,这是一张不合理的方子!”
他激动的声音吸引了药铺中的不少人,十几名前来看病、取药的客人都好奇的往这边张望着。
其中有一位体型稍胖的中年妇人,穿着五颜六色的绫罗绸缎,面涂脂粉,目光在锦娘身上一驻,又稍稍偏转落在灵枢身上,低声道:“锦娘身边的莫非是刚入家门的十一娘?”
她身旁还有个拎着药包的小丫头,踮起脚尖看了看,奇道:“应当就是了!我听碧玺说,十一娘年十四,样貌清秀,身形娇小,她样样都符合。锦娘带着十一娘过来这里做什么?”
中年妇人盯着那处看了一小会,道:“我看,应当说十一娘带着锦娘过来才是。别声张,咱们就偷偷看着。”
这两人的谈话,灵枢等人毫不知情。气不过的锦娘和徐静正在焦头烂额的理论,反倒是当事人灵枢满不在乎的立在一边,目光隔着珠帘往里厅扫去,模糊的能看见几个人影在大厅里走动,评价她药方有毒的大夫就在里头。
灵枢本不在乎他人评价,行医救人,问心无愧,何须在乎他人的闲言碎语。若是她一人在此,被指责不会开方她也不介意,反正她该看病还是照样看病,不影响。不过此刻,锦娘焦急辩解的模样让她明白,她必须澄清这个说法,否则锦娘将不再信任她的医术,直接影响的是苏墨将来的治疗。
她镇定自若是神态也印在徐静的眼里,她的从容自若不知不觉感染到了他,方才的愤怒渐渐从胸腔里消失,他的脸上只有复杂和不知所措,一面是他一直信赖的玉满堂的大夫,一面是毫无惧色的灵枢,他都不知道站在哪边好!
正当他为难至极,一位老者撩开珠帘,大声喝道:“休得喧哗!”
灵枢一眼望去,那位老者年过半百,穿着大夫最常见的青色长袍,两鬓斑白,精神奕奕,脸上皱纹深布,脸颊极窄,下巴瘦的见骨。灵枢也懂面相之术,此人就面向来说,很是刻薄。
徐静巴巴的迎了上去:“李大夫,这张方子……”
李络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他走开,满脸不屑的扫了一眼灵枢,轻哼道:“居然是个女娃娃!阿静,这样的小丫头片子开的药方你也拿给我看,是嫌我不够忙吗?我里头可还有两个病人等着诊病!”
这位李医师在玉满堂半年多,仗着自己是长者,脾气又坏又古怪,药铺里的人都怕了他。徐静瘪着嘴不敢再吱声,眼睛若即若离在灵枢身上游离着,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灵枢并不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且有些深藏不露的感觉,他有点期待看到她的反驳。
对方如此无礼,灵枢也无需对他客气了,她挑着眉冷冷道:“李大夫,屁可以乱放,话可不能乱说。我规规矩矩到玉满堂来买药,又经过徐静的同意将药方递给你看,你看不上我的药方可以理解,每个大夫都有自己开方的习惯和喜好,兴许是我的药方入不了你的法眼;可是你张口就叫我‘小丫头片子’,敢问我骗了你什么?还是你对自己的医术毫无自信,只能凭年龄来压人?玉满堂的人对待客人就是这种态度吗?还说是什么大周第一医馆,店大欺客?今儿你不把话给我说清楚,老老实实赔礼道歉,我今儿就在这不走了。”
李大夫双目圆睁,怒道:“不知道哪儿来的野丫头,说起话来伶牙俐齿,惹人讨厌!我跟你这种小丫头片子没什么可说的,你不走,我们可以赶你走。来人,送客——”
左右当即冲出几个体型彪悍的大汉,虎视眈眈的瞪着灵枢,一副要上来打人的架势。
药铺居然还养打手!
几位客人赶忙离开药铺,生怕惹事上身。
灵枢不慌不忙的走到软椅上坐下,秀目一眯,嘴角含笑,装模作样道:“果然是黑店!动姑奶奶试试看,姑奶奶叫你玉满堂关门歇业,信不信?”
李大夫沉着脸道:“好大的口气!你究竟是什么来头?我看你才是故意来玉满堂挑事!”
锦娘张嘴就要说话,灵枢对她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