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车窗,沈扬眉摆了摆手,车子缓缓驶离了“海洋”纸业公司。钱取义、郭开明长长的松了口气,两人相顾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不解和疑惑。沈扬眉这么匆匆的来,匆匆的走,午饭都没有吃,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两人都没有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答案,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一旁的赵海洋。在沈扬眉“参观调研”的过程中,两人一直都全程陪同,除了临走之前沈扬眉单独和赵海洋谈了一会,两人心里想着说不定沈扬眉和赵海洋私下里谈的内容就是沈扬眉今天来纸厂的目的。
而赵海洋也是一脸的沉重,眉头紧锁,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决断的问题,这幅表情页佐证了钱取义和郭开明心里的猜测,只不过既然沈扬眉避开了他们私下里和赵海洋谈的问题,如果赵海洋不愿意吐露,他们两个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私自打听,这可是非常犯忌讳的事。两人似乎都在期待着对方开口询问赵海洋,可是最终是谁也没有开口,两人互相在肚里骂了对方一句老狐狸,只能作罢。
既然今天的主角沈扬眉都走了,两人也没有心思留在纸厂用餐了,同样是镇里有事为理由婉拒了赵海洋的挽留,径直的坐车离去。
“莫不是我们在接待方面有什么不到的地方,惹恼了这年轻的书记?要不然怎么连顿饭都没吃就这么匆匆的走了?”见身边没了外人,纸厂的副厂长宋大成皱着眉头道。
“那谁知道,不过看他走的时候到不像是生气的模样。”另一位纸厂的副厂长赵明点上了一根烟,缓缓的道。
“你知道什么,这些当官的都是喜怒不假于颜色的人,心黑脸厚,你以为都和你一样,急了眼就要骂娘。”宋大成瞪了赵明一眼,笑着道。
宋大成的话惹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赵明也没有着恼,反口也损了宋大成几句。
赵海洋听大家越说越不像话,再加上心里忐忑不安,无奈的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都别再这里胡说八道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赵海洋在纸厂里可是说一不二的老大,他开了口,众人不敢反驳,互相撇撇嘴,转身都走进了厂子。
赵海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着酒厂综合办的主任赵海涛道:“海涛,别忘了打电话将定好的酒席给撤了。”
等众人都离开了,赵海洋方才从兜里掏出了香烟,点上了一只,长长的叹了口气。还在琢磨着沈扬眉刚才和他单独谈起的那件事情,沈扬眉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的那件事究竟能不能成功,倘若沈扬眉说的那件事真的能操作成功,对“海洋”纸业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除了当初他砸锅卖铁、四处举债承包了镇里的当初入不敷出的纸厂之外的第二个可以左右他命运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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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记,您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老姚我实在是看不透?”不止是钱取义和郭开明心里疑惑,姚长乐同样是不明所以,最终他还是没能按捺住心里的好奇,开口问道。
“呵呵……”沈扬眉笑了笑,开口道,“其实我今天就是想来见一见赵海洋这个人,另外呢,就是想问一问他有没有胆子将县里的纸厂给兼并过去。”
沈扬眉说的轻松,可姚长乐却觉得如同一记炸雷响在耳边,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沈书记,您……您说……让海洋职业兼并县里的纸厂?”
沈扬眉也知道这个消息怕是姚长乐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所以,姚长乐的讶然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笑着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才不紧不慢的道:“只是一个大概的方向,但是还不成熟,需要很多完善,也还要县委来研究决定,但是我个人倾向于海洋职业兼并县里的纸厂。但这还只是我个人的一个构想,除了赵海洋,你是第二个知道内情的人。”
今天走马观花的在纸厂走了一圈,简单的听了听赵海洋的汇报。姚长乐也承认海洋纸业经验状况不错,近几年来造纸行业不景气,这家纸业公司能够逆势而起,发展速度非常快,他也觉得赵海洋是个能干事的人物。
但是,海洋纸业发展的再怎么迅速,和县里的纸厂相比,一家成立尚不足三年的纸业公司,无论是底蕴和规模,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更为重要的是海洋纸业公司属于私营企业,私营企业想要兼并县属企业,而且还是比自己要大得多的县属企业老大哥,这简直比蛇吞象还要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沈书记,海洋纸业可是私营企业,甚至都不是乡镇企业!”姚长乐稍作沉吟,继续道:“即使不论企业的性质,虽然这两年发展的非常迅速,可是他们能吞的下县纸厂这个对于他们来说是庞然大物的企业么?只是规模上县纸厂都要顶海洋纸业两三个吧?”
姚长乐的话可谓是切中肯綮,沈扬眉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也是让他比较头疼两个问题。如果说第一个问题他至少还可以找到一号首长的理论来给予有力的还击的话,毕竟一号首长早就有过指示,不要纠结于经济是姓“资”还是姓“社”的问题,改革开放的判断标准主要看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沈扬眉完全可以利用一号首长的理论予以强烈的还击,打消某些人在这方面做文章的可能。
那么针对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