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青春校园>宦海风流>第十九章 宴会(下)(

“韩兄,仲宣兄,在想何事?”

丁晋巧妙转移了话题,众人住言下筷,却见刚才侃侃而谈的韩泰却好像另有心事,端着酒杯沉默不语,便关心问道。

韩泰愣了一下,笑道:“刚才想到家中一件琐事,走神了,来,三郎,我与你干一杯。”

默默喝完杯中酒,韩泰暗叹一声:自己心中所想却是说不得的。

刚才酒意上涌再加心中闷气长久郁积,才在许昼的激将下说出昔i恨事,但众人所猜测自己评击的对象却是全错了,如果真是朝野共愤的jian妄卢士琼倒也罢了,即使被其打击,那事前也有心理准备,过后被人得知,也不算甚么羞人之事;

而最让他恼怒郁闷的是,自己本意不过指出朝廷弊政,丝毫没有存任何诋毁国家大员的意图,却无意中得罪了一个曾经视为偶像的重臣,恰恰也正是这个被称为气度恢宏、心胸广大的社稷阁老,却毫不留情地否定了自己,这番羞惭、愤怒、失望之情,又让他如何说得出口,所以也便由着众人胡乱去猜想谈论了。

暂且不提韩泰韩仲宣独自想着心中闷事,那边,多喝了两杯的元秀却是有些醺醺然,嬉笑道:“在座各位都是本才的兄长,俺初来京城,甚么不懂,有些疑问须要各位给俺解释一二。”

裴居道笑道:“元小兄但说无妨,不须客套。”

元秀打了个酒嗝,摇摇发胀的脑袋,组织了半响语言才道:“依裴兄所见,今年科举大试,我等碌碌众生,又能有几人中的?”

裴居道迟疑道:“这个,这个嘛,现在也是说不得准的,以往年看来,二三十人是有的,不过最终还须看朝廷的意思。”

“这等少?”元秀倒吸了口凉气。

说到中榜人数,数次科试失败的陈亮也感同身受,叹息道:“确是如此少!数千人中,最后,不过聊聊二十余人得幸。进士一科之最为珍贵重要,也便在此。”

在场众人,除了元秀、韩泰外,都是数次参加科考的“老鸟”,历经考场折磨,回想起往i的狼狈郁闷,又想想不久之后或许将再次遭遇残酷,齐齐叹口气,沉默不语。

国朝公务员选拔考试,分“常科”、“制科”两试。“制科”选士,寻常人等毕竟很难触及,先且不提,留给广大群众的也就只有“常科”一试。

而这“常科”中又分为:“明经”、“明算”、“进士”等六科,因为“明算”等科是以培养“专门人才”为重,i后主攻术业,前途有限,所以尤以“进士科”为士人晋身之重。

但“进士科”却也是诸多科目中难度最大者,每年取人极少,故进士出身在唐、周二朝士人心目中的地位非常崇高,许多贵族也为此放下了架子,变得热衷于此。

前朝唐高宗时期的宰相薛元超曾感叹:“吾不才富贵过分,平生有三恨,始不以进士擢第,娶五姓女(当世崔、卢、李、郑、王五姓),不得修国史。”

考试虽难,不过一旦得中“进士”,那简直就是一件光耀无比的事情,此后释褐入仕、出将入相,都指i可待。后人有所谓“簪绂望之继世,草泽望之起家”之语,就是指的进士科。士子一生荣辱,寄乎其中。

比如“狂生”许昼,虽看不起这种以“写诗作赋”为内容,“重才艺不重实学”的考试,但为了功名前程,还是得一次又一次来参加科举。

不过他出身名门贵族,原本还能以祖荫进入政坛,但比起“进士”来,起点要低得多,以后考核、升迁也来得缓慢,在士族、朝臣中的看法,也大为不同。

一向不多语的黄仁善打破沉默,感慨叹道:“他i如能榜上题名,吾不枉此生也。”

此人心冷面冷,世间之事似乎没有多少能让他忧虑,但也免不了“功名利禄”的牵绊。

管同目光炙热,盯着熊熊火焰,沉声吟道:“亲朋共怅登程i,乡里先传下第名。再辟文章无枉路,数开金榜有郎君。”

“好句!”

众人对“进士”的向往谈论,也让独想心事的韩泰回过神来,听闻管同的诗句后赞了一声,沉吟片刻,也缓缓念道:

“谁言形影亲,灯灭影去身。谁言鱼水欢,水竭鱼枯鳞。昔为同恨客,今为独哭人。舍予在泥辙,飘迹在云津。卧木易成蠹,弃花难再chun。何言对芳景,愁望极萧晨。埋剑谁识气,匣弦i生尘。愿君语高风,为我语苍旻。”

这诗却是一位本朝的大诗人孟郊为友人李观所著,李观才气横溢,人品风liu,在士人享有声誉,却屡屡落第,此诗极况个人科场之苦,点出李观为博取功名,放弃无数个人享乐,并借以反衬李观登第之后的狂喜。

裴居道苦笑道:“如果能让我金榜题名,即便与李观先生一样,白发苍苍才登第,我也情愿。”

屡举进士不第,蹉跎岁月十余年,“中进士”已经成为他心中的一个执念,已不简简单单是为了求取荣华富贵而奋进。

丁晋看气氛有些沉重,温声道:“且不提那些让人着恼的郁烦,我来为大家讲个有趣的故事。”

元秀毕竟是少年xing子,也没经历科考失败,远远不像其他人般感慨烦忧,笑道:“三郎讲故事既有趣味又富道理,三兄,快快讲来罢。”

丁晋笑着道:“这却是个真名真姓的实事儿,是我们洪州一位贡生前辈的鸿运奇遇,说起来,那还是三十年前我朝大光皇帝时期。。。。。”

那年,洪州学子卢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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