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温静悲观的话语,丁晋并不认同,虽然土地确实有贫有肥,但并不是一成不变,通过人力的努力,还是能够取得一定效果。
振兴裕县农业的念头,丁晋早已有了。去年秋季,泽州、晋州、汾州、并州等数州下了一场持续半月的瓢泼大雨,结果河水泛滥,黄河的支流“旦河”冲破了堤坝,滔滔洪水,淹没了沿岸二十七县数十万百姓的家园。
自古以来,黄河决堤便是家常便饭,几乎是三年一小灾,五年一大灾,沿岸地区的官府对此都有防范和准备,加上此次只是小洪灾,所以实际受灾面积并不大,损失也还在朝廷承受范围之内。并州境内的裕县,更算是轻之又微,只波及到最南面的十几个小村庄。
但是,在随后的赈灾和治理水患的过程中,丁晋却是触目惊心,在侥幸的背后,看到了更多的潜藏危机。
县适合种植庄稼的田地,大部分处于水患严重的黄河支流“裕河”沿岸;更要命的是,裕河久未经过清理,河道中淤积了大量地泥沙。将河床抬高到了极为危险的地步。
这次水灾,幸好有上游的“旦河”解决了蓄洪,如果“旦河”不决堤,汹涌的洪水势必将倾泻到裕河中,而岌岌可危的裕河道能承受如此巨量地洪水吗?
如果答案是否。肆虐地洪水。将淹没地至少一半以上的优良田地。
所以,要想振兴当地农业,件事,必须治理河道和水源。丁晋和县署的几位主管官吏商量后,决定就此赈灾的机会。动群众。对流经当地的几条支河。整顿清理。
朝廷下了赈灾款和粮食,县署又拿出一笔“专项资金”,用“以工代赈”地办法来调动百姓地积极心。除了那些受灾地村落外。只要出工出力,其他地方的百姓。都可以得到丰厚的“薪水”。
当丁晋提出这个“以工代赈”地建议时,索秀玉、崔斯立等人提醒他这可能会违背朝廷“体恤百姓”的意,或许将遭到宇刺史地反对,甚至被“监察御史”弹劾。
丁晋解释道,朝廷的意是好的,但结合往年的情况,这些粮食免费放给百姓,不免养成他们懒惰和依赖的坏习惯,也对水患的解决没有根的作用。如果朝廷的做法有不妥之处,我们身为亲民之官,当然不能继续错误地执行下去。
丁晋说服了有异议的几名属下,然后又写信给宇成和河东道的“监察御史”李毓昌,宇成和李毓昌都表示,并让丁晋写出了详细的方案在邻近数州进行推广,后来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用“以工代赈”的办法,动百姓对几条支流加以疏浚,作为防灾治水之,丁晋自己也不闲着,每i乘坐一只小船在裕河上下游来回巡视,并命令“主簿”崔斯立和“田曹”温静必须亲自去线督工。
结果有一天,当丁晋巡视到一处水库的时候,应在这里监工的温静却不见人影,等到温静急急赶来的时候,丁晋不许他有丝毫辩解余地,直接让人将其按在地上,重重打了十大板。
这个“严酷”的手段很有效,从此以后,各部门的官员抓紧加油,不敢有丝毫懈怠。直到工程全部竣工后,众人才得知,原来这是丁大人“刺激工程进度”的权变之计,那个倒霉的被打板子的温田曹,原来是和县令大人配合行事。至于板子真假轻重,外人也总不好意思亲自询问温静了。
在这次水灾和治理隐患的过程中,丁晋还现一个问题:自“醋坊业”兴旺后,县不管是z fu还是普通民众确实是有些钱了,但却万万不可自以为从此可高枕无忧,县的农业底子薄,实在是一个非常致命的缺点,因为这次的洪水并不大,没有祸及河东道几个重要的产粮区,所以县署还能购买到大量的赈灾粮,如果不然,就算你有钱,也未必能在外面买到足够的粮食。
(而预先储备粮食,这个建议在储藏设备和方法非常落后的古代,不现实。)
从这个问题上,丁晋认识到农业对于小城市、小地区百姓的生计、生活是多么重要,裕县毕竟不是大型城市,没有成熟的商品流通和交易渠道,如果关键时候,比如大灾年或战争时,购买不到充足的粮食,自身的粮食产量又不够,那样的后果,只是想想便要冒虚汗。
正是有了这番忧虑,丁晋早在去年的时候,已经开始琢磨如何改善当地的落后农业环境,除了清理河渠、防备天灾外,他还积极想办法治理田地的“贫瘠问题”。
像上面和温静那样的谈话,丁晋和县署的众官吏进行过很多次,但是他们基上都对改善贫瘠问题,信心不大,认为那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但是,另一方面,丁晋却从那些招募来的外乡老农的叙述中,现改良土地优劣并不是没有办法,甚至,就在裕县地,曾经也有过成功的例子。
老农们根据自己的经验,说“人粪”可能对土壤有好处,但是又有人反对说,那些肮脏的东西会坏掉土地的风水,裕县的田地之所以如此贫瘠。便是因为以前有人用这样地东西污染了泥土。
在农业方面,丁晋确实是不折不扣的外行,但他的见识可能比很多人都强,他的灵魂中毕竟还有一位学过“现代化学”的人物存在,一听得老农们说“人粪”有作用。便触及到了他隐藏在思想深处地一些东西。
于是。丁晋下意识地认为“人粪”确实应该有效果,但是现在有一个很棘手地问题:裕县的百姓已认定了就是因为撒入“人臭”破坏了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