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世军的嚎叫声很快就引来了不少村民围观。杜朝南和方氏也从地里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方氏一边骂一边上前狠踹了几脚:“你这个挨千刀没良心的,我闺女都快被你打得没命了,你还有脸上门来,你该滚哪儿滚哪儿吧!”
许多村民也义愤填膺,有的说:“干脆一起痛揍他一顿算了。”还有的说要把他扔河里喂王八。
黄世军躺在地上鬼哭狼嚎,人越多他叫得越来劲:“你们这对狗男女!杜春宁你这个不守妇道的□,你跟老子成亲前就跟姓李的不清不楚,现如今见我们黄家败落了,就迫不及待的离了我想跟他重续前缘——”黄世军越说越离谱,春宁在屋里气得浑身颤抖,李三顺脸黑得像铁锅一样。他正要挥拳再打,就见静宁抱着一罐东西飞奔过来,远远地就喊李三顺和杜朝南:“李大哥,爹,你们快把这东西给他灌进去,省得他胡说。”
李三顺怔了一下,然后痛快地接过来,两个人一个按着,一个往嘴里灌。黄世军垂死挣扎,还是被灌进了半罐辣椒水,他被辣得嗷嗷直叫,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正在书房读书的宋乔从小木头嘴里得知了这个消息,当下扔下书急急赶将过来。见了黄世军,他立即吩咐来福驾着驴车将黄世军捆绑好押上车送去县衙发落。也算黄世军倒霉,由于宋老财做生意需要打点县衙里的人捕快和官差,宋家多少认识几个人,再加上宋乔这个廪生的名头顶着,那捕快没事也能找出事来,更何况黄世军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那些衙役不用费劲就将他关进了牢里,连饿带冻的押了好几天,要不是黄世军的娘高氏和大哥托人保释,还要再关几天呢。
高氏以方家一家人是咬牙切齿,她本想再带人来大闹一场,结果方牛子让人去传话说,如果再来闹,见一次绑一次,来几个绑几个。黄家刚从外县回来,在本地根本没有什么后台。他们虽能和黄宝根家能扯上一点关系,但人家根本不理睬他们家。黄家虽然心里愤恨不平,但也敢肆无忌惮的来闹了。又隔了两天,从县城传来一个让人大快人心的消息:黄世军被追债的人打折了腿,正在卧床休养呢。
自此以后,这事暂且算平息了。李三顺因为黄世军的话算是捅破了窗户纸,两人见了越发尴尬局促,常常是一个傻笑不已一个低头避过。
不过李三顺来得更勤了,打柴、挑粪、提水是样样抢着干。
这天,方宁静宁跟着父母进城去看舅舅舅妈,家里只剩下秋宁和春宁母子三人。狗蛋刚吃过早饭就来找子锦和云儿玩。不多一会儿,李三顺也借口找狗蛋跟着过来了。两人一见面,又跟往常一样的光景。
李三顺憨声憨声地问道:“叔婶他们都出门了?”其实他早知道了,但还是没找话找话说,又多问了一遍。
春宁低声答道:“方宁和静宁也跟着去了,秋宁去东院喂鸡了。”
李三顺心里一阵激动,这可是个好机会,他再看看三个孩子也跑到外面玩去了,此时不说更待何时。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清了清嗓子,结结巴巴地说道:“那啥,春宁,我这人是直肠子有啥说啥,你可别见怪,就是那啥……你觉着我咋样?”
春宁的脸不由得红了,不过,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虽说不好意思,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我还跟以前一样,觉得你挺好。我爹娘也觉得你可靠,就是我还带着两个孩子,怕你嫌弃。”
李三顺两眼忽地一亮,连连摇头:“不,我不嫌弃,我自个也有孩子,哪能嫌弃你,我一定会像对狗蛋一样对待他们。就是我家有点穷,地也少,你看……”
“……我不在意。”
“嘿嘿……”
等到秋宁回来时,就发现自家大姐的脸上流露出难得的幸福笑意。李三顺的动作也够快,第二天就请了媒人来提亲。方氏和杜朝南毫不意外,痛快地答应了。两人都是二婚,自然不用像头婚那么讲究。李三顺家也没什么钱,就买了两匹布,又将自己珍藏的好皮子拿了几张送来算是聘礼。
两家商定,等过完年两人就成亲,也不用办酒席,只请亲戚朋友和里正吃顿饭就行了。
很快地,新年就到了。这个年过得波澜不惊,老宅的人除了何氏惯常性的蹦跶几下,其他人倒也算安静。倒是王氏时常来和方氏套近乎,王氏觉得方宁和宋家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两家再也没什么可争的,不如化敌为友算了。她瞅着夏宁嫁到了县里,就想让她拉扯圆宁一把。
王氏一边嗑瓜子,一边唾沫横飞的跟方宁闲扯:“他三婶,咱这妯娌几个,也就咱俩实诚,脾气也相近。”方氏呵呵一笑,实在不好接话。
“……你再瞧瞧他大伯娘那得瑟劲儿,真当自己了不起是吧,我跟你说啊,他们两口子去朱家看闺女,你知道啥情况不?哎哟,人家朱老太对他们爱搭不理,连帮工的厨娘都笑话他们,这还不算,吃饭时才有意思呢,人家特意拿了一副碗筷给他们两人,不用说,那是嫌他们脏。冬宁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话都不敢说一句。哪像你们家夏宁嫁得人家体面正派,瞧那钱家女婿,见了谁都笑眯眯的。再瞧瞧你那四女婿,将来肯定是举人老爷……”
方氏只得谦虚的敷衍着,王氏东拐西拐的就扯到了圆宁的亲事上,“圆宁这孩子自从就跟方宁玩得好,一直都把夏宁当亲姐姐看待,眼瞅着这说亲的年纪也到了,真是让人着急啊。我就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