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阳光正炽,亮晃晃的金灿光芒照得人睁不开来,蓝府里虽处处有大树遮荫,但天热风也是热的,草儿身上的衣服黏呼在背上,草儿边抹汗边侍候慕越去外院,心里却在想,以前在庄子时,也是那么热的天,娘扯的布料绝没府里丫鬟们用的好,可是那会儿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她今日才陪姑娘走这么点路,就热得受不了呢!
慕越侧眼看她,粉嫩的脸上红扑扑的,汗珠濡湿了鬓边的发丝,便不着痕迹的往阴凉处走,似乎走在阴凉处,连吹过来的风都变凉爽,草儿暗吐了口气,人舒服了,嘴巴开始唠叨。“老爷怎么会大中午的突然回来了?姑娘忙了一早上,该是饿了吧?”边说边从袖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这是周大娘早上做的,说是前儿想到的做法,您试试吧!”
慕越接过手,咬了一口,“甜的啊?”眼弯成月,继续努力把那鲜莲蒸糕给消灭啰!
“嗯。”草儿点头,“说是用莲子、藕片熬透了,捣碎了和粉下去揉,再用蒸笼蒸出来的。”草儿住了嘴,因为慕越原本喜成弯月的眼,正苦恼的瞪着自己。
“莲心也加进去了?”慕越吃到了微微的苦,这一口蒸糕不知该吐出来还是该咽下去。
草儿掩着嘴轻笑:“姑娘,别恼,那个莲心能清热安神的。”
慕越闻言瞪她一眼,乖乖的把蒸糕咽下去。“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奴婢也是一时忘了,只记得给您填肚子,忘了您不吃苦。”
慕越走快几步,转回头道:“快走,我要去爹那儿讨茶喝,冲冲苦味儿。”
草儿连忙追上去。来到外书房,慕越打量了下那些护卫,都是爹的人,不是说四皇子和阿朔也来了吗?怎么没看到他们的护卫?
留下草儿在外头,慕越自己一个人进去,书房里倒是很安静,因为只有父亲一个人在。
“咦?大哥和阿朔他们呢?”慕越上前行了礼,蓝守海招女儿坐到身边。
“你大哥和二哥,我让他们回去看媳妇孩子们了,至于阿朔。因为四殿下的伤口裂了,所以阿朔陪着他,等大夫来帮四殿下换药。”
慕越坐在父亲身边的官帽椅。“他伤得很重?这么多天的,伤还没愈合?”
蓝守海颔首略过此事不提,“那贱人可伤了你?”恨不得把女儿揪起来仔细检查一遍,不过姑娘家大了,就算是当爹的也不能太唐突。
“没有。”慕越斩钉截铁的回道。
“真没有?”蓝守海有些怀疑。
慕越正色点头:“真的没有。她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每日起早练武,若还让她得手,教女儿武艺的师父们岂不呕死?”
蓝守海想想也是,上战场临阵杀敌都能全身而退,却被这样一个疯颠的女子所伤。传出去会笑掉人大牙的。“知府夫人那里怎么说?”
“原本有些不高兴吧!”废话,被人算计一把,得把这祸水带回府。好生照看着,谁能高兴得起来?“后来,她就高兴的回去了。”黎晓桂犯了事,被关到牢里去,不用自己照看。还能偷下暗手小小报个仇,知府夫人怎能不乐?谁让黎晓桂不上道。好好的福不享,竟敢拿把匕首冲着自己来,把她吓得半死?
蓝守海笑得很满意,问着女儿今日此事的相关细节,慕越接过丫鬟新沏的茶,奉给父亲后,再捧着自己的那杯茶,巨细靡遗将今日的事情交代了。蓝守海听到事情落定之际,才突然冒出黎晓桂意图行刺的事来,不由冷汗涔涔,他早知隐龙卫的人有所安排,却没想到他们竟是安排让黎晓桂行刺。
可这事怎么跟女儿说?
说他们早知隐龙卫的人早有安排?可恶!他早该知道那些家伙不牢靠,他们安排了这一出戏,却瞒着自己!阿朔知道此事吗?若他早知此事,却没跟自己说一声,他定不饶他!
心里头恼火得紧,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仅眼睛亮得吓人,慕越知道父亲这是在生气,但是在气她吗?
当下便放下茶碗,乖巧的拉着父亲的袖子道:“爹,女儿今儿事办得不好,惹您生气啦?”
“没有。”见女儿不信,瞪着一双大眼看着自己,他硬扯了嘴角笑了下,数落起女儿来。“……你也不是小娃儿了,行事该小心一些,今日的事可学到了什么?”
学到什么?慕越偏着头想了一下,当即回道:“学到了要有自己亲信,像今儿的事,只派了何妈妈去相帮,其他的人虽说都是府里的,可她们的性情、底细我没摸清,背后可有什么小算盘,我也不晓得。”
“事无分内外,外事不靖,内院不宁,内院不宁,外事也不靖,一个家虽分内外,夫妻分司内外各主其事,但也要有商有量,万不能独断而行。”
慕越听得有些懵懂,父亲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个来?
蓝守海举出实例来加以说明,“你佟先生夫妻两,一主内一主外,不止仗打的好,军队也带的好。”
“嗯。”佟军师样样好,唯独老爱恶整学生这一点非常的不好。
“佟先生他们最近不在?”四皇子遇刺那会,营里正准备要去剿北方的两个小氏族,这两个小氏族很慓悍,之前有北胡压着,但北胡王把哈逹大将军给黜了,这两个小氏族一下子没了镇山太岁,就出来作乱了。
“快回来了,焰族的艾哈大爷死了,现在是艾朗七爷和艾金八爷两个在争族长之位,艾朗七爷是个有雄心大志的,艾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