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满意的轻拍儿子的手背。“那是他们聪明,看得出我儿得堪大任,就是陛下……”
皇贵妃心里不可谓不着急,皇帝这一病倒,宁将朝政托给左右二相,也不愿立太子为监国,病情稍稳,又成天逗着那些小皇子们取乐,现在又瞧着孙儿、孙女们跟叔叔小皇子们。姑姑小公主们斗,偏就不肯爽利的将立嗣大事给决断。
这要是再有一次,难说这大位不会被老二和淑妃给夺了去。
“咱们还是想想辙。皇上毕竟有年岁了,这种病发作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要是下一回就这么殡天了,咱们可不能没有准备。”
三皇子此时才露出一抹狡诈的微笑。“母妃放心,儿臣早有准备了。”
“你早有准备?你准备了什么?”
三皇子笑容满面的凑到皇贵妃耳边低语,皇贵妃闻言惊骇的转头,不可置信的盯着儿子:“这种东西,这种东西你是如何备下的?”
“这您别管,反正您只要知道。儿子早有准备,若父皇有个万一,定是儿子登基为帝。”
皇贵妃仍是惊魂未定。三皇子安抚半天,才令皇贵妃定下心来。“那你可要收好,万不可让人夺了去。”
“您放心。知道此事的人,儿子都料理干净了,无人知道有这东西在。”
皇贵妃还是不放心。频频交代儿子,只差没要他立誓诅咒了。但虚悬落不着地的心总算安了,待三皇子离去后,入内侍候的女官和大宫女们发现,皇贵妃的心情较之前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不免旁敲侧击几句,原本会跟她们说心事的皇贵妃这次却口风甚紧,任她们怎么问都只笑而不答。
侍候皇贵妃歇下后,众宫女和女官不免聚在一起猜测,三皇子究竟与皇贵妃说了什么,竟让她心情大好?
淑妃与皇贵妃不同,此时的她有如在火中煎熬着。
“京营那些人竟被老三收拢?”淑妃铁青着脸问。
二皇子坐在一旁,脸色倒比淑妃好看,他似不在意的问:“富昌侯晓得了?”
“晓得了,他扳回了几个,不过还是有人觉得三皇子比较有希望登基,因此有门路投靠过去,便坚不改其意,富昌侯也很着恼。”屋中青石地砖磨得光可照人,跪在其上的那名内官低哑的公鸭嗓,在暖融的暖阁里回荡着。
淑妃又问了些外头的事,那名内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回禀完后,从二皇子手里领了厚厚的封赏时,还被二皇子掐了把手,那年方二十许的内官微红着脸退走之后,淑妃才不悦的斥了儿子一句。“你当心些,这种时候可不能再传出什么不好的风声来。”
“放心吧!母妃,没事的。”二皇子吊儿郎当的回道。“您看父皇的病……”
“我瞧不出来。”淑妃摇头。“我原以为陛下是装病,可是御书房里动静不小,不是吃的不合意,原封不动的退出来,就是扫了一堆皇上动怒砸了的物什,看来都不像是装的,我命人悄悄的去取药渣回来瞧,确实是心疾用的药,量还不轻,想来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严重。”
淑妃祖上有涉猎医药,因此她多少耳孺目染受了些影响,加上宫中女子争宠手段,绝不逊于朝堂上的争斗,她就靠这一手,保住了腹中的胎儿,安然产下儿子,还把他拉拔成人。
独独令她扼腕的是,她甫生产完后,仍是中了招,让人钻了空,在她的吃食里下了大寒的药,身子受了亏损自此不易受孕。
原本她还为此伤心不已,不过现在看来,倒也还好!
只有一个儿子,她便能全心全意照顾儿子成材,皇贵妃虽然后来居上,凌驾在她头上,可是有两个儿子又怎样?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可见儿子太多,太成才,也是件头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