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机灵。”远大奶奶笑道,白露她们几个脸上的表情才稍稍缓和下来。
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正好在此时过来,跟远大奶奶及慕越请安福礼后,将手上的食盒拿出来道:“老夫人说这是大厨房做的新鲜果餔。让送来给慕越姑娘尝新。”
慕越谢过,让雀儿给她一把果子,那丫鬟谢过,却没有立时离开,反而留下来闲聊。
“听说钦天监择定了日子,汾王六月十八日就要成亲了。”
“咦?”白露她们闻言大惊,纷往慕越望去,远大奶奶和雀儿她们却茫然不知这是怎么了。
“怎么挑了这么近的日子?”
算算时间,都不到二十天了。“听说汾王近来脾气日渐看涨,丽嫔娘娘忧心他。想藉喜事冲一冲,看看情况会不会好转。”
远大奶奶对汾王前未婚妻病死一事略有所知,在路上也听闻宫中正为挑新的汾王妃煞费苦心。后来总算订下鸿胪寺郭主簿之女,这亲事才订下不到一个月,怎么就要迎娶进门了?
新娘子的吉服、吉冠等一应物事,都还来不及备妥吧?家具、嫁奁那些东西又岂是短时间能备齐的?
一般皇子成亲,至少要准备一年。顺王因长年不在京里,太子当初前往宁夏商议婚期时,只与皇上大略挑了下顺王府要设在何处,却没有定案,后来太子遇刺,在宁夏休养时。又遇行刺,甚至一度传出兄弟两皆亡,皇帝自然就将顺王府修整的事搁下。
宫变之后。择定顺王府,修整,亏得顺王亲力亲为,主子用心,底下人也能干。修整到现在,已有大略成了样。但饶是如此,婚期却还不曾明确定下。至于汾王府早就在修整了,但是汾王对庶务一窍不通,身边的傅内官又心有旁骛,因此汾王府较之顺王府竟是差上一大截,到现在还不能入住。
“汾王府赶得及……”
“赶不及,皇帝特准新房设在宫中,毕竟汾王还需调养,那个脾气也不知汾王妃受不受得住呢!”
“受不住也得受啊!谁让他家允了这门亲。”
“不过汾王妃底气可足了,她外祖父卫王与皇上可亲近着呢!”
白露她们对京中的人事较熟,从这儿就看出来了,雀儿她们努力的在旁听着,远大奶奶瞧着暗暗点头,若是白露她们没有异心,倒不失为助力。
等到老夫人派来的那个丫鬟回去复命了,白露她们随雀儿去整理东西后,远大奶奶才问慕越,方才那些丫鬟的异状。
慕越叹了口气,将汾王曾大剌剌的放话,要娶自己的事跟大嫂说,“阿朔他们说,虽然汾王痴心妄想,可是总得防着。”
“所以你出门才得带着你的亲卫?”远大奶奶想到那日回娘家时,慕越除了府中护卫,还带了亲卫随行。
“是啊!汾王可用的人不多,又身在宫中,就算他真想对我做什么,他的行动不便就是一大致命伤,再说我又不是那种软弱的闺阁千金,难道还怕他对我出手啊?”
远大奶奶却摇头提醒:“小心使得万年船,你看看,皇帝身在宫中,有这么御卫保护着,还不是让豫王把持宫中,若不是父亲带着你们日夜兼程,才堪堪赶到救驾,只怕是……”
慕越点点头,却是只字未提,其实她觉得皇帝好像未卜先知似的,竟然早就安排了隐龙卫在身边保护着自己了,那天就算她们没到,皇帝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豫王以为自己是有心算无心,却不知,皇帝早张开大网等着他自投罗网。
只是,皇帝又从那里看出来,豫王会反呢?竟会早给了太子密旨。她记得当年,北胡扰境,他们追着北胡军来到大同,方歼灭北胡残兵,就接到消息,二皇子逼宫,于是赶往京城救驾,彼时左、右二相熬不过折磨死了,豫王让皇帝写退位诏书,皇帝不肯,他气愤之下怒斩皇帝身边的内官泄恨,甚至是一刀刀割他们的肉给皇帝看,皇帝气昏过去,他们攻进宫救驾,众皇子已死,二皇子逃遁无踪。
两世都遭逢宫变,却有着太多的不同,慕越有时候回想,真觉得,这一世进宫救驾时,好像是有人在后头安排好的,要让她好好的表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