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穷苦人家被大夫这么说了之后,身子调养好,连着生好几胎的多的是,不过通常都会被传成是送子观音灵验就是了,因为她们都曾来上香求子。
当然,那些贵夫人们身娇体弱,保不住孩子,其实也不足为奇,但是她们家境富裕,吃穿用度都比平民百姓强上不止百倍,自然,调养身子用的药材也是不虞匮乏,偏偏滑了胎后,能再顺利生孩子的却是不多,反之平民百姓没什么闲钱买药补身子,孩子却一个一个往外蹦,住持师太自小就跟在师父身边看多听多了,不禁悄悄关注几分,待她当了住持,便常劝来上香的夫人、奶奶们闲时多走动走动,能照她建议去做,大多都能如愿以偿。
想到这儿,住持师太不禁想起一位故人,她记得那位夫人娘家姓郑,夫君在边关当差,她大腹便便的追随夫君去了边关,也不知那位夫人后来如何了……住持师太抬头看向正低头写着香油簿的顺王妃,忽觉她与那位故人有些神似。
远大奶奶站在慕越身边,看到书案旁的一个浅盘上,摆放了一排的荷包,不禁咦了一声。“慕越,你看!”
慕越抬头望去,只见远大奶奶手里拿,放下了手里的笔,走过去细瞧。
“咦,这与娘留下来的荷包很像?”
“嗯。相公说,那个荷包是娘离开京城前,不知去那座庙求的,说是能求子、也能安胎、顺产,娘当年怀着相公,不远千里的去了宁夏,听说父亲知道后忧心如焚,生怕有个闪失,可是真见了娘,又不敢开口骂她一句,相公说任先生跟他说,那时父亲憋着气,去了军营狠狠的修理了帐下那些士兵们呢!把那些叔伯打得嗷嗷叫,直到相公呱呱落地,那些叔伯们才脱离苦海,所以相公满月时,他们全都喝得烂醉,亏得叔祖父没跟他们计较。”
慕越伸手接过荷包,转头欲问住持,却见住持师太眸中含泪,问:“敢问王妃,尊亲是否闺姓郑?”
“正是。”
住持师太这才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来。“原来她是到宁夏去了?这些年她过得好吗?”
“她过得很好,住持师太识得我娘?”
“是。”住持师太请她们到禅房小坐,禅房不大,却是整理的很干净素朴,住持师太请她们姑嫂二人坐,亲自倒了热茶奉客,便说起了当年的事情。“说起来,贫尼会识字,都是托了郑夫人的福。”
同样都是出家人,识字的总比不识字的得用些,住持师太就因为这一点,才会让师父看重,最后当上住持的。
住持师太说起当年,她跟在师父身边,不过为求温饱,郑氏头一次来上香时,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姑娘,是跟着祖母、母亲及嫂子们来的,为的是给嫂子们求子,遇上了年纪相仿的小尼姑,郑氏便教小尼姑识字,小尼姑教她折纸花,做些小玩意儿。
“……相公曾说,婆婆去了宁夏,一开始根本没办法让那些军户家眷跟她往来,多亏了婆婆做的一些小童玩,才让那些小孩子愿意亲近。”
“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住持师太笑弯了眼,似很高兴自己帮上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