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大奶奶待人都下去了,才对小姑说:“父亲知道你有了孩子,却因王爷的烂桃花中了毒,原是气得不行,喊了你哥儿几个,说要把祸根给去了!”
祸根?“父亲要把阿朔给……”
“嗯。”远大奶奶点头。“父亲心疼你,亏得你大哥和二哥拦住了!”
“六哥不用说,肯定父亲一说,就冲在前头要杀过来了?”
远大奶奶掩袖而笑,“可不是。你六哥那性子!你那小侄子像他,要饿了,奶娘动作稍慢些,就哭得震天价响!有几次夜里,连父亲都给吵起来,派人过去查看。还说奶娘动作慢,就换个快的。”
慕越也跟着笑,“六哥没跟着来吧?”她就怕他来了。阿月娜又起心动念可就不好。
“没有,他自个儿倒是想来,后来想到有个麻烦人物在南猛,父亲就不许他来。”
“那……谁送嫂嫂来的?”
“是佟军师,他说你们两个毕竟是他的学生。知道你受了难,怎么说都该来走这一趟。”
慕越大为吃惊,印象中佟军师与窦将军夫妻两总是同进同出,正想怎么只有他来,窦将军没来,远大奶奶又道:“窦将军也来了。他们夫妻在外头跟王爷他们说话,我先进来看你,我们这一路走得慢。都是因为还带罗大夫同来,老人家禁不起颠簸,所以车速慢了些。”
“罗大夫也来了?”慕越这下是实打实的震惊了,“他不是不愿出宁夏的吗?”
“呵呵,有明师父在。你说他能怎么样?只得乖乖的来了!”
明师父连他们成亲都没赶去京城,没想到竟也来了。
远大奶奶见慕越悬然欲泣。赶忙安抚她,“你可别哭啦!明师父说啦,你中毒之后,身子虚,将来孩子一生下来,可能先天就体弱,他师门有门功法,能让这样的孩子强壮起来,不过越早学越好。”
见慕越收了泪,她才又道:“我看罗大夫累了,就让他先歇息,晚些再来给你把脉,也不知道南临这儿的大夫好不好,看样子,没把你调养好啊?”她心疼的看着慕越,原本养得光滑乌亮的长发,现在像失了生命的光泽,“你放心,嫂子帮你好好的补一补,把你补得比之前还要水灵。”
姑嫂两闲话家常,但都不约而同的避开了严氏不提。
远大奶奶说了一会子话,见慕越累了,便起身离去让圆儿她们侍候慕越睡下。
这一睡,就睡到了华灯初上,慕越醒来时,屋里点着盏散着温婉光芒的羊角宫灯,草儿听到动静进来,见她醒来,忙侍候她更衣。
“王爷呢?”
“王爷晚上宴请窦将军和佟军师他们,稍早王爷回来更衣,见您还睡着,就不让人吵您,换了衣服就出去了。”
慕越点点头,回到房里坐在临窗的炕上,圆儿领着小丫鬟把黄花梨木炕桌换上摆满吃食的黑檀木炕桌。
“大嫂那儿?”拿起筷子接过粥碗,看着满桌的菜,慕越心道,可有配菜吃了!
“王妃放心,远大奶奶那儿已经派人送了一桌宴席过去。”慕越又一一问过罗大夫和明师父的事,圆儿和草儿是知道这两位的,白露和佟雪她们不知这两人是谁,待侍候慕越睡下,才向草儿问了,得知慕越打出娘胎,就是罗大夫照顾的,不由大喜。
“照你这么说,罗大夫是个能人?那明师父呢?”
草儿偏着头想了下,“应该算是吧!明师父原是罗大夫的友人,当初王爷身子虚,想找个师父慢慢教习武术,罗大夫就把明师父推荐给王爷和太子,王爷跟着明师父修习武艺几年,就没再听他病过。”
佟雪和纪芳亭听了不由对望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问:“王爷会武?”王爷原来会内家功夫?
草儿和圆儿点头,“看不出来吗?”佟雪她们一起摇头,草儿又道:“王妃其实也跟着学过,不过明师父不收女徒。”
这句话一说,佟雪立时蔫了。
知道佟雪一直想拜个名师的纪芳亭闻言暗笑,心道,看起来宁夏城倒是卧虎藏龙,怪道王爷当年宁可隐姓埋名,也要待在宁夏不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