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声的一句话,却如惊雷一般在岑雪落的耳边炸响,她手里的铅笔和刻度尺“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铅笔滚了几圈掉落在地面上,岑雪落却连看都没看,只是猛地扭过头看着神情严肃的林逸冲,满脸的不可置信校园全能高手。
林逸冲微微低下头,瞟了一眼岑雪落,清了下嗓子解释说:“我看你从上次莫一凡找过你后就一直心情不太好,前两天我托人去打听了一下,今天刚得到的消息。”
怎么……可能!岑雪落嘴唇微微颤抖了两下,然后用牙齿死死咬住,握着拳头低下头,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一字一顿的问:“怎么死的?”
林逸冲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回想到他打听到的消息,脸上闪过一丝骇然:“听说……听说那家伙拿个破瓶子割脉了,血溅了一墙,太吓人了……”
割脉?用破瓶子!岑雪落脑海里不由想到自己送莫一平的那瓶丹药,顿时无法淡定了,她失魂落魄的盯着自己的文具盒发呆,连林逸冲帮自己捡起笔来放课桌上都没看到。
李老师进来通知大家放假的时间,叮嘱着同学们暑期要注意安全,并且激昂的表扬了一下聂云峰和岑雪落取得的优秀成绩,并激动的宣布此次全省比赛岑雪落同学取得了全省第二名的好成绩,将于元旦假期后四号到全市夏令营报道处报道。
岑雪落恍恍惚惚的站起来接受了掌声,然后又一脸木然的坐下,完全心不在焉,林逸冲知道她肯定一个字都没听见,于是特意写了张纸条告诉她报道的地点和事件。
放学后,岑雪落精神恍惚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看到林逸冲细心的给自己写的小纸条时,勉强扯着嘴角冲林逸冲笑了一下,但林逸冲觉得这是他看见岑雪落最难看的笑容,忍不住说:“不想笑就不要笑了。你到底怎么了?”
岑雪落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收起笑容离开了。
来到曾经来过一次的危房,莫一凡已经离开了那里,不知道去了哪儿。门前脚印杂乱,可见曾经有很多人来过,推开半掩的房门,岑雪落看到被掀翻的小桌子,还有凌乱带着凝固血迹的被褥,上面布满了脚印和尘土,已经肮脏的看不出颜色。可是岑雪落依然记得,自己初见那个少年,半坐在被褥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在阳光下仰起脸灿烂微笑的样子。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只是前几日,自己还信誓旦旦的对少年说两个月以后可以让他站起来,可是时间才不过相距一个多星期,为什么……就阴阳相隔了呢?
墙壁上、石灰地面上、被褥上那些褐色的凝固血迹,仿佛都在讽刺的嘲笑自己当时的诺言,莫一平这个满是忧伤的少年终究还是绝望的选择了解脱吗?岑雪落扶在墙壁上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
“离,如果我当时没有走火入魔,如果我之前有用功练功,是不是就可以治好他?”
“落,人生没有如果。”
“那你为什么可以帮助我时光倒流?再倒流一次好不好?”
沉默很久后,离的声音轻轻响起:“对不起,时光穿梭和倒流的神器只能用一次,已经报废了。”
岑雪落的心一点一点冷了下去,眼眶里蕴含的泪水终于顺着她白皙精致的脸庞流了下来,随后,消失在风里。对不起,莫一平,也许你已经等待的太久,等的再也看不到未来,但是,请相信命运是可以掌握在自己手里去改变的!希望你下辈子可以站起来健康的活着,而我……也再也不会如此荒废自己的能力!
元旦假期一晃而过,岑雪落沉默的让郝月梅有些不安,她反复看着女儿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安慰着:“落落,如果这次期末没考好也没关系。分数不能证明什么。”
母亲的关怀终于让岑雪落心里暖和了一些,她绽出一个笑颜,故作轻快的说:“大概全天下的家长能像妈妈您这样开明的已经不多了。”
看到女儿笑了,郝月梅终于放下心来:“明天你要去夏令营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你别忘记带着,这些钱你也拿着,想吃什么就买,千万别亏着自己。还有要注意安全……”
前世听着母亲絮叨的话一直觉得很不耐烦,可是如今,岑雪落却觉得母亲的每一句都如此温馨:“我知道,妈。对了,我那天路过中药堂看到他们推出一种养颜美容的中药药丸,挺便宜的就买了一瓶。中药药性温和,对身体没什么太大副作用。妈,你别忘了吃啊。”
虽然郝月梅觉得小孩子买的药很不靠谱,但也不忍心辜负女儿的一片心意,接过来打量着精致的白底蓝花瓷瓶,笑道:“瓶子还挺好看的。”
看出母亲的意图,岑雪落再次叮嘱道:“妈,这可是我排了很久的队才买到的哦,你千万别忘记了,一天一颗。”
“嗯。知道啦。”郝月梅笑的眯起了眼睛,感动的拍了拍岑雪落的手。虽然自己没有嫁一个好的丈夫,但幸好老天给了她如此贴心的女儿。
次日,岑雪落背着满大包母亲的心意,来到了夏令营集合的地方,整顿点名之后,十名l省的数学尖子生便排队上了大客车直往火车站驶去。
昏昏噩噩的在火车上度过了十个小时,终于来到了首都,完全不同于周围同龄人的兴奋,岑雪落托着腮一脸平静的望着窗外,首都她前世参加学术讨论会来过很多次,倒是夏令营确实是头一次参加。岑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