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姐听见我们在谈论她,便站起身来亲和地冲我一笑。她戴一副半框的眼镜,短头发,穿着着一件宝蓝色的衣服,下面穿着看不出材质的军绿色长裤,感觉有点像八十年代的工厂职工,很符合这里工厂主题。
自我介绍后,我才知道她大名叫胡莎,居然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的高材生。
“真是人不可貌相。”在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朝雷一楠感慨。
“是吧,”雷一楠道,“我也看不出来胡莎只有26岁。”
“什么?我说的是她的学历……”我有点吃惊,“我还以为她三十多了……”
“你都学建筑三年了,难道还不知道这是最摧毁女生的一门专业?”
我赶紧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
“别照了,”雷一楠道,“这跟你没关系。”
“为什么?”
“你又不是女的。”
“……”
“雷一楠,”我看着手里雷强的名片,“我记得你爸爸好像也是搞建筑的?”
“是的。”
“你妈妈呢?”
“建筑师。”
“……别告诉我你一家人都是干这个的。”
“很不幸你猜中了。我爷爷、我奶奶、我叔叔,包括我堂姐,都是干这行的。”
“天哪。”我惊呼。
“知道‘样式雷’么?”他挑眉。
“知道啊。”——“样式雷”是清代的一个雷姓大世家,专门给皇帝盖房子。——我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不是吧?你是雷家后代?”
“嘿嘿,我一向很低调。”
因为学校的课程还没结束,所以我不能天天呆在事务所。事务所也很人性化,允许我把图带回学校画,若是有事再让我过去。而工资照算。
我心里挺美的,觉得捡了个美差。跟外婆说这事儿的时候,外婆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问这是不是我爸的意思。我有点奇怪,告诉她父亲还不知道这件事。她“哦”了声,说有点想我,希望我早点回去。
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