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沿着手臂下趟濡湿了一侧的床单,而手臂之上的血迹已经有些微凝固,旁边还随意散着一条沾满血迹的纱布校园全能高手。
程闻歌这才感觉到火辣辣的痛。
她怎么会受了伤?
程闻歌目光一转,落在了一侧的人身上,却是一个十岁上下的男孩儿,他一双清亮的眸子带了些不耐烦,看着程闻歌道:“刚刚才简单止了血,现在姐姐让我先给你清理伤口,你不要乱动。”
程闻歌又扫了眼手肘处,身子后仰,**躺在了床上,眼睛直盯盯望着头顶,没有出声。
硬板床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咯吱响动,然后就归于平静。
男孩儿没想到程闻歌会有这般举动,他想要出声讽刺两声,却发现对方的眼角慢慢流溢出泪水,不由忍住了下面的话,哼了一声,又从一旁的桌面上抽了三根棉枝,沾了温水小心翼翼清理血迹,血迹上面还有些黑色的污迹,先前忙着止血,还未来得及擦拭。
男孩儿嘴里虽然不客气,可手上的动作却尽量轻缓,特别是棉枝擦拭伤口边缘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
“阿江,我拿了消毒酒精过来,家里的碘酒没了。”房内进来一个十**岁的女孩儿,身材纤瘦,面容清秀,衣着朴素,黑发蓝眸,有着一头清爽的短发,喜道,“你醒了。”
程闻歌却头也不抬,直挺挺躺着,恍若未闻。
吕江撇了撇嘴。回头道:“姐姐,别和她说话,她是个傻子,听不懂。”
吕悦走进了。瞪了吕江一眼道:“不要乱说话。你再给她上点药,然后包扎一下,昨天的消炎药已经用完了。我去隔壁雷欧大叔那里问问,有没有什么适合的。”
吕江点点头,很熟练的接过酒精放在一旁的桌面上,又从一旁的水盆中拧起一条毛巾,把程闻歌的整条胳膊都擦拭了一遍,当然避开了伤口,清理完血迹把毛巾扔在水盆中。这才拧开酒精瓶子,用几根棉枝沾了,正要往伤口擦拭,却又抬起头,很不客气说了声:“喂。有点痛,你忍一忍。”
等来的是意料之中的沉默,吕江轻哼一声,带了些报复性质的把面前直接按压上了伤口处。最大的伤口只怕有三分之一个巴掌大小,沾了酒精的棉枝毫不客气的落了上去,手臂有瞬间的颤抖,那只手条件反射的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吕江有些得意,让这个女人装清高、装冷漠、装可怜。
换了棉枝,抬起手来。他又想如法炮制,见到了程闻歌脸颊两侧的泪水,终究还是手下留情,落下来的时候放轻了力道。接着用干净的纱布包裹好了,这才站起身把那盆脏水倒了。
二十分钟之后,吕悦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盒药物,轻声道:“你先吃点药,这天气虽然没那么热了,却也要小心伤口发炎。”
吕悦倒了杯水,要给程闻歌服用,很快她就发现程闻歌听而不闻,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她有些无奈,只得把药放在一旁,道:“记得吃了,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我再过来。”
床上的人依旧毫无声息。
吕悦叹了口气,终于出了门,顺手还拉走了那个带了些不屑情绪的吕江。
吕江见吕悦很仔细的关门,终于忍不住道:“姐姐,我记得这个女人先前撞到了小胖子,我让她停下来,她还跑了。”
吕悦一揉吕江的头,温和道:“想必她也不一定是故意,不然就不会连车撞了。好了,我去煲点粥,等会儿她可能会想吃点。”
“她……”吕江想起了那双毫无生气的眼,不以为然耸耸肩,管她了,“我去看看小胖子要不要紧。”说完一溜烟儿的跑了。
吕悦笑了笑,去了厨房。
她煲好粥,端了一碗入房中,却发现程闻歌的救回来的女子一动不动,仍旧保持着先前的姿态,她摇摇头,劝道:“小妹妹,我这样叫你你不会介意吧,看起来你应该是比我小一些的。有什么事情不要闷在心里面,说出来就会好过点。就算你不想说,那也不能糟蹋自己。先前那么大的暴雨你还在外面乱跑,那小巷边上的两户人家都被雷炸了半个屋檐去了。紧接着要不是杰西临到身前发现你,你这会儿就要被他那辆双轮车撞死了。你看,要不是你福大命大,只怕都不能躺在我这里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想干什么,养好了身体可以慢慢去办……”
说道这里,吕悦的声音低了下来,依旧毫无所觉的模样,不觉叹口气,喃喃道:“我们这些没爹没娘的孤儿,不也长了这么大。”
她的目光渐渐悠远,似乎陷入了某种追忆中。
程闻歌的眼前也出现了一幕幕的场景:
贺庭钧促狭的笑容,对着她微笑道:“表妹,十一号殖民星见。”
昊旭东带着兴味,拍着她的面颊,慢条斯理说:“程闻歌,我们马上会再见面,我还真期待。”
她在魔化人手下死里逃生之后,赶过来的谢韵一脸喜悦,谢天谢地。
施莱斯的事情败露之后,林真真冲进房间愤怒道:“闻歌,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们来替你出气。”
“草根小队,一年后必当凯歌而还!”
一年后,凯歌而还!
“与我为敌,那就死吧!”
两个声音在程闻歌脑海中不停的交织,眼角的泪水无声的流淌。
她真恨,为什么当初就不把旭定邦的外貌说出去,若是说了出去,旭定邦就不会有这